对于古叶和霍仆之话,旎啸略显尴尬,心知这两位护法长老,是想逼他表态,非白即黑,不容含糊。
他自然明白对方用意,不说那万岁爷亲封的太子首辅,便是顺天府的千阳门,陕西的云星宗,平日里虽不涉江湖纷争,但单凭这一门一宗,便让众多武林门派不敢小觑。
更莫说陕西嶓冢山一战,所展现出的惊人实力,足以震撼整个江湖。天火门自然不愿与他起冲突,更想把他拉到天火门这一边。
旎啸沉吟片刻,目光转向唐浩。
古叶见状,随即对唐浩拱手道:“唐公子,你意下如何?武林比武,乃天下英雄的盛会,既是论拳脚高低,也是让天下人,知晓武林各门各派的风采。
“我等江湖中人,虽不能以文治国,却也是能人异士辈出。若有外族入侵,便可挺身而出,以武保国。
“自古以来,我华夏遭外族侵扰之时,多有武林中人从军入伍,如赵宋之岳飞,我朝之戚少保,当时便有诸多武林英雄投身其中。”
言罢,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旎啸。
唐浩闻听天火门护法长老对自己的称呼,已悄然改变,心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深知自今晚起,无论是唐家堡还是自己,在江湖之上必将令人刮目相看。
此时,霍仆的目光中带着赞许,点头示意,又看向旎啸,眼神中充满期待。
见此情景,旎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朗声道:“方才霍长老所言极是,江湖中的刀光剑影、世间的爱恨交织,皆是人生常态。人皆有七情六欲,若无这些纷扰,世间又怎会如此多彩?
“天火门被冠以黑道之名,然则何为黑,何为白?我常思忖,世间的黑白、好坏,又岂是如此简单分明?
“武林之中纷争不断,杀戮四起,却也如同春秋战国时,百家争鸣之盛况。
“若无这些纷争杀戮,武林又怎能称之为武林?各门各派之武功心法,又岂能传承至今?
“正如战国之时,诸国相互征伐,虽凶残苦难,却也造就无数英雄豪杰,更有我九州大地之上,涌现出无数名将文臣。
“此等军事智慧,如战阵诡变、兵器锻造、行军调度等,皆因此等纷争而得以发展。
“诚然,我华夏战火连绵,百姓受苦,世间之事,难以尽善尽美。
“然纵观我华夏数千年历史,纷争离合,此起彼伏,然合则长久,离则短暂。每一次离合之后,我中华愈发强大,周边诸多夷族,也是融入我华夏。
“此中缘由,我不妄加评判,但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之道,自古皆然。我华夏需多些血性,甚至带些野蛮之气,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然礼教仁德也不可弃,此等美德需针对何人而定。若遇那等如禽兽般野蛮之人,与之讲理,岂不是对牛弹琴?”
旎啸稍作停顿,不顾众人震惊之色,继续说道:“无论是天火门,或是其他门派,只要不危害我华夏,不做出人神共愤之事,这武林比武之中,有些死伤,也是难免。
“若无此等比试,又怎能称之为比武?再者,胜者除荣耀之外,更有一份责任,需领袖江湖武林;败者则需以此为鞭策,日后勤加练习,以求武功精进。如此,江湖也好,武林也罢,方能代代有人才辈出。
言及于此,众人皆是鼓掌称赞。
霍仆拱手说道:“旎啸公子此番高论,真是别开生面、标新立异、闻所未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公子所言,正如山中树木,强者愈强,弱者愈弱。唯有经历风雨洗礼,方能成就参天大树,抵挡风雨侵袭。而弱者则如荆棘藤草,只能依附强者,或匍匐于地而生。
“国如此,家如此,武林中各门各派,也是如此。除自强不息之外,也需纷争抢夺,方能昌盛不衰、强大不息。”
言罢,霍仆复问唐浩:“唐公子,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