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吏一路上来,见了陆靖塘便是毫不留情地质问:“敢问将军,一股鞑子游旗就把你们吓成这般摸样了嘛?将军手中虽未有上万兵马,却仍有一两千人,然而游旗不过百余人却逼得将军竟龟缩在这曲阜城里。”
面前官吏丝毫不惧陆靖塘身边亲兵已然冰冷的眼神,更不屑于数名亲兵已然怒极要拔刀的架势,继续直言道:
“为何大明数次调集大军围剿鞑子却次次失败?可知,战前辎重齐全,兵马完善,甚至多加饷银于百姓,可结果如何?曾有几次大胜?
难道我大明连一个敢于正面和鞑子交锋的将领都没有了吗?若将军怯懦,那便请给下官一副甲胄,一柄长刀,下官亲自出城迎战!”
这一番话说的颇为昂扬激情,这位官吏的脸庞瞬间通红一片,因内心愤怒气喘吁吁,双目瞪得极大,咬牙说罢。
话音落下,陆靖塘身边一众亲兵再也忍不下去,当即拔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眼神似乎要生吃了对方一般。
说他们什么都行,却是诬陷他们害怕与鞑子交战,等同侮辱他们!
须知,他们在场亲兵每个人手里皆攒有鞑子头颅不下五颗,甚至他们身上的刀疤已然可以证明曾经的功绩,未曾想尚未等到朝廷嘉奖,却被眼前此人诬陷胆小懦弱。
若真是懦弱,他们怎可能随陆爷起事!
“放下刀!”
随着陆靖塘一声喝斥,数位亲兵即使再愤怒,也只好忍下这口气收回腰刀。
“你叫什么名字?”
“赵可化,乃崇祯二年进士,现任曲阜主簿!”其答复仍然充满骨气,目光如炬。
闻言,陆靖塘并未生气,只觉得此人虽然脑子不好,却满有骨气,丝毫不惧鞑子。况且其竟然曾中了进士,想必也是有才华在的,日后倒是可随军做个文士。
即便有招揽的心思,但此刻却是丝毫不予他面子。
当即语气变冷,沉声道:“你一介小小主簿也敢对本将军放肆!可知以下犯上,乃是重罪?来人,拖下去,赏他十板子让他长长记性!”
“是!”
未等那赵可化出言大骂,当即便被早就看其不顺眼的亲兵们一把捋起袖子,一拥而上扛了下去。
不一会儿,城下便响起了数道凄厉的惨叫。
这家伙身为进士虽然一身才气,也有骨气,但为人太直。
刚正不阿,极易折断。
他曾也是崇祯二年的进士,到如今也是十五年过去,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丝毫未升一步,反而沦落到县城当个主簿,陆靖塘今日见此言行大概知晓其中原因。
何况,自己兄弟们在辽东受尽了苦,随其救出永王后南下艰难至此,却被你这般文人诬陷,换谁大抵都是忍不了的。
这顿板子就当作教训吧。
一直临到深夜,夜色瞬间笼罩了大地。
此时,祝飞等人才从南门偷偷入城,与陆靖塘一同汇合。随后祝飞依旧身着那身装束引一群人趁宵禁街道无人迅速来到孔府,其余人伏在墙边静静等候命令。
“进去后,首先将孔贞堪和孔胤植二人抓起来,其余的人除遇反抗,一律打晕。”
“总爷,那要是打不晕的,该怎么办?”
“继续打,直到打晕为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