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5章 两难(2 / 2)从猎户开始闯荡江湖首页

刺客再次行凶。

奸细在现场。

首先定性了奸细的存在,接着刺客行凶是事实。

至于柳如晦到底是因为通风报信取得现场,还是试图抓捕刺客,都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奸细在现场,就意味着这个人无论事实上是去干什么的,身份已经毫无疑问是奸细了。

而他不能对奸细做任何事,是因为白晨省也在现场。

所以要么,白晨省也是奸细。

要么白晨省对柳如晦产生了误判,被奸细蒙蔽了。

无论怎么选,都是错。

现在,楚秦虎多少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如此轻快地为楚空虎做背书,答应说肃正院不会有错。

楚秦虎颇有些感慨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只是楚秦虎不是轻松容易气馁的人。

他坐掌门这个位置已经十几年了。

从他坐上掌门这个位置之后,他挥剑的次数便少了。

毕竟,交兵这样的事,就是轮,也轮不到掌门出手。

“栖霞山又不是无人了,怎么能让掌门出剑?”

他除了自己练习,和带白晨省,几乎不再有十余年前那样的机会,在刀光剑影中和对手见招拆招你来我往的机会。

他很怀念那样热血上涌的时候。

在生与死的缝隙中,在金与火的闪烁中,在思考对手的出招与自己的对策中,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存活着。

那样的机会不再了。

多少,他有些埋怨自己是掌门。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

在堂上,在审讯室,在刺史衙门,他需要思考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的话是为什么而说,为什么想让自己这么想。

而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这中间的间隔只有一两个呼吸。

虽然比不上比剑时的一两个瞬息,但终究好过没有这样的机会。

所以偶尔,他也会庆幸自己是掌门。

现在的他,坐着,剑在心里。

就像现在,老五这一剑,他必须接。

放任其他师弟都猜到是阿晨,自己却不言语,等于在说自己连承认现实的勇气都没有。

楚秦虎:“是阿晨。”

楚空虎不做声。

没有否认,便是默认。

楚秦虎:“阿晨和那人犯在一起,阿晨的嫌疑你查实了没有?”

楚空虎:“没有。”

楚秦虎:“查了没有?”

楚空虎:“没有。”

楚秦虎在思考。

连着两个没有,不是在说自己没有查。

是在说自己不敢查。

就像上次讨议一样。没有掌门的话,谁愿意去查白晨省?万一直接导向掌门,算怎么回事?

这次是一样的。

“……去查。”

楚秦虎说。

他挡不住。保住白晨省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不是楚秦虎的面子之类的东西。他倒不是特别在意这个。

是另一件事。

“哎二哥,这就对了。上次讨议我就说不能这么弄吧?证据铁证如山,一个奸细一个刺客两个间接帮凶,这么简单的事,没什么可讨论的。现在……”

六师弟大大咧咧开始说话。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准备将发生的定性给咬死。

楚秦虎却打断了他:“我话还没说完。”

楚秦虎扫了一眼老六:“小晨是不是也和刺客有勾连,肃正院尽可以去查。但是我话要说在前面。戒严持续到今晚这件事是死的。过了今晚,栖霞山全面取消戒严。”

“告诉我可以不必戒严的,是肃正院和文理院。听了你们的话,我作为栖霞山的掌门才和宾客们说会取消戒严。如果撤回这件事,和各个宾客低的这个头,我是不会去的。”

“二哥,你这……”老六的话明显有些慌乱。

“你们谁觉得自己有资格代表栖霞剑山,谁就去低这个头,一个一个登门拜访。人可以丢,丢在门内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把人丢到门外,丢到江湖上,丢到荆州刺史衙门,丢到朝廷?你们谁有这个本事谁去,我立刻让贤。”

楚秦虎不仅在看老六。

也在看所有人。

不论和自己对弈的是谁,这是他跳出来的最后机会。

而且,他不认为自己说的有任何问题。

自己的人可以丢,掌门的位置可以不要。

但是栖霞剑山的人不能丢。

掌门去低这个头,这个人就不止丢在山门里面了。

这就是他的交换。

白晨省可能会有嫌疑,可能被严查。自己可能被怀疑,可能被质疑。

但是戒严必须在明早之前结束。

而且楚秦虎还要将肃正院的老五和文理院的老九绑上战车。

不必戒严是你俩说的,那么到时候因为结束戒严出现了问题,你俩首罪。

所以剩下的时间,不出力,就一起砸饭碗。

白晨省保不住了,他认了。

但是不代表这一局他就彻底认栽。

于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说话。

彻底地沉默。

“那么……”

楚秦虎的话被打断了。

嘈杂声从议事堂外传进来。

这种嘈杂很奇怪。不是一般情况下肃正院一边倒的强势。

也不是肃正院管不了的一边倒的弱势。

而是慌乱。

这种慌乱被证实了。

肃正院的弟子小跑进议事堂。

楚秦虎看了一眼楚空虎,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

但那弟子想都没想起来看楚空虎,直接跑向楚秦虎。

“掌门,少掌门来了。我们不敢拦。”

楚秦虎大惊。

白晨省不该出现在这里。如果他出现在这里,楚秦虎的打算就会出现不必要的变故。

楚秦虎又疑惑了。

拦住白晨省本该是肃正院早被交代的事情,楚空虎不至于这点水平都没有。

那什么叫拦不住?

“嘭”地一声。

议事堂本紧闭的大门被强行推开。

所有人都看见了白晨省拂在半空的袖。

像一片素白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