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光未亮四处还一片漆黑，营帐内的士兵都皆在休息，夜魂沅却早早背上竹篓往红衣门的山上走。

秋日的早晨雾气重，沿路的杂草将他的鞋袜打湿，连手里的火折子被风吹的东歪西倒，怒气之下他干脆盖上了火折子摸着黑继续顶着雾水往山上走，山路漫长，他停下来休息的间隙望见远处有火光迅速向他靠来。

“来者何人？！”夜魂沅警惕的朝火光大声喊道。

“是我，阿沅。”司起怀抱披风手拿灯笼跑了上来，额头细密的汗珠也说明他追赶了许久。

“你怎么不歇着，来这作甚？”

“我不放心你独自出门，来，先把披风穿上，山里湿气重。”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放心。”夜魂沅嘴上抱怨，但身体还是诚实的放下竹篓让司起替他系好了披风。

“我在前面开路，正好，有灯笼你也看的清些。”司起没等他同意背起竹篓就先跑到他身前面往山上走，边走边还从怀里掏出一块递给身后的夜魂沅。

“你怎么带了吃的，我都忘了这茬。”

“顺道拿的，你先将就吃，若是有野果我在摘与你吃。”司起走在前面捡起地上的木棍用脚开出一条小道，夜魂沅习惯的拉住他腰间的剑穗边吃边往山上走。

“你这剑穗是何时买的我怎不记得有人送过你？”他似乎已经习惯拽着司起的剑穗到处走，今日才想起来问出处。

“闲来无事做的，你若喜欢便送你。”

“不必，我就随口问问。”夜魂沅大口咬完馅饼，山里幽静的气息让他格外舒适。

“等上了大道路就会好走些，你小心脚下，这里毒物多。”

“无妨，寻常毒物近不了我身。”

“也是……”司起像是自言自语的回应了一声，默默掌灯走在前方，火光映衬着他忽明忽暗的神情。

走了许久，远处开始出现楼阁的轮廓，过河时司起停下来伸出手与他搀扶着到了对岸，阁楼依山而建，大火烧毁的痕迹依旧明显，树木穿楼而起遮挡了部分建筑，地上四处都是散落的药瓶。

“这莫不就是玗女的住处？”夜魂沅记得红衣门唯一用毒的就是五毒峰。

“玗女的住处位于断崖之上，这里应该是五毒峰山门。”

“这红衣门消失的倒是奇怪，短短数十年为何不见一人？”

“听说是天降异火，但多半与白马氏有关。”司起依旧走在前方，他们要去红衣门的东面，那里有一片桂林专门用来制茶所用。

“按道理来说不是有月如施，她已入宗师之境怎会不堪一击？”

“想来是女帝防了她一手，毕竟是姐妹，又怎会毫无防备，估计从楠国出来她便已经不行了。”司起丢掉手中的木棍拉起他的衣袖顺着另一侧台阶继续上山。

“楚无闻难道没出手？他俩之间应该不简单。”或许是好奇心太强，他也无视了司起的做法，索性直接握住他的手。

“听说楚前辈带她回了清幽山，至于生死就不清楚，毕竟从那以后有关楚前辈的消息所传甚少。”

“也是，如今这江湖早已没了当年风采，各家皆是平庸之辈。”提起过往夜魂沅总觉得惋惜，虽未经历当年江湖之事，可从司起嘴里听到的故事远比现在有趣太多。

“好了，已经到了。”

放眼望去眼前桂树成林，蓄水的池子与布满落叶的石桌还能隐约看到昔日品茶的盛景。

“我带了茶具，不如就在此处起火煮茶？”

“如此甚好。”

司起放下竹篓来到石桌附近用手帕擦干净桌面，夜魂沅拿起竹筒分别挂在桂树枝头用来承接露水。

“此处视野开阔，取水煮茶甚是惬意，若是没了杂草，此景更妙。”

“小心些，这里荒废许久，引水的水渠被杂草掩盖一不小心就会踩进去。”司起不放心的来到他身旁，拿起竹筒也接了起来。

“欸，无妨无妨，正所谓一杯春露暂留客，两腋清风几欲仙，这沾了岩桂香气的秋露更是极佳，衣袜浸湿也是值得。”

司起笑而不语，此时旭日东升，他拿着几罐装有露珠的竹筒放到桌上点燃一旁风炉里的焰火放上茶具开始烹茶。

夜魂沅玩心顿起，折下桂枝去掉几片叶子用作簪子插在司起头上

“此番应叫桂公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