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骂道:“裴武,你忘了规矩了吗?当着大家的面,你念出来!”
裴武心想,我念你个鬼。
小圆见他继续抿着嘴,顿时大喊道:“一,不准碰女人;二,不准饮酒;三,不准抛头露面。”
在一众家仆及武延基、李元红的惊愕中,裴武忍无可忍的道:“拦住她们!”
武延基和李元红对视一眼,有些想笑,最后咧着嘴,用手掩住。
三人抬步入内,红牌楼从店口的排面上比万花楼要小一些,但是入内后,却有新格局,雕璧上有流水潺潺而下,绕过假璧,才进入大堂。
大堂里竟然没有一个酒客,李元红的面子难免有些挂不住。
“今日定然是他们歇业。”李元红解释道。
却听见一女子大喊道:“终于有客人来了!”
李元红大窘,梗着脖子道:“定是窈娘不在,否则这里人满为患。”
见两人不信,他红着脸喊道:“窈娘在吗?”
一阵香风随着娇嫩的声音吹了过来,“是李二郎啊,你肯来看我,倒是不像其他酒客,都是一些负心薄肠的人。”
裴武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十四五岁的小女娘,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窈娘?”
李元红点头。
小女郎却鼓着腮帮子道:“什么窈娘,叫我窈妈妈!”
武延基取笑道:“你多大年纪,就能当妈妈?怪不得这楼中没个人影,哪像是开门做生意的样子。”
李元红见不惯武延基,正要替红牌楼说话,窈娘却摆了摆手,道:“来者是客。三位郎君,坐!”
武延基有些不愿,裴武道:“基哥,来都来了,我觉得这装潢的调子不错,坐下来吃点东西再走。”
武延基叹气,对李元红恶狠狠的道:“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名堂,话说清楚啊,如果本王不满意,我一个子儿也不会出。”
裴武却看出了门道,指着地板上升腾的水雾道:“没那么简单,我们脚下有水流,可能有机扩一类,打开后应该是另一番景象。”
三人随意而坐,裴武在中间,李元红和武延基一左一右,由于并非宴请,所以倒没有根据权势名利来排座。
窈娘到了大堂的圆台上,对三人道:“红牌楼不管落客几人,但规矩不会变,一定会让客人在楼中乘兴而归。今日之后,红牌楼便关门了,承蒙三位不嫌敝履,愿意捧场我们最后一支舞。”
三人倒是惊讶于她说的‘关门’,李元红道:“窈娘可是遇到什么难处,红牌楼好的不能再好,为何要关门?”
窈娘模样虽然十三四岁,但是语气却异常的镇定,展开眉眼笑道:“红牌楼的姑娘都是落难的女子,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又或者楼内收养的孤女,我们不做皮肉生意,只想在繁华的神都有属于自己的家园,靠自己的本事活下去。”
窈娘依旧笑着,眼中已有泪光:“可神都虽然繁华,却不怜惜弱者,洛水之大,却不浮河沙。今夜的酒、今夜的舞,今夜红牌楼,不收诸君的钱,只愿诸位郎君能记得这万家灯火中,曾有我们惊鸿片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