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刘予腾一口回绝,“就一杯,要不然你自己走回去。”
说完,他拿起桌上张林同的钥匙,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张林同看着刘予腾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只好无奈地说:“好吧,那剩下的酒怎么办?”
“给我。”
刘予腾二话不说,拿起酒瓶,给张林同倒了一杯,然后看也不看,四口便将剩下的酒喝了个精光。
张林同看着啤酒如瀑布般流入刘予腾的口中,自己默默地拿起酒杯。
刘予腾放下空酒瓶。
抹了抹嘴说:“走。”
张林同艰难地站起身来,身体摇晃得像是狂风中的小树苗,他一边走,一边心不在焉地吸了口烟。
才走了几步,当香烟进入口中的那一瞬间,张林同顿时感觉胃内一阵翻滚。
不好。
要吐了!
张林同的心中响起一声警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踉踉跄跄地跑到路边的草丛边,弯着腰吐了起来。
刘予腾迅速跑回刚才的烧烤店里,买了瓶矿泉水,又急匆匆地赶回张林同身边。
一分多钟后,张林同的呕吐终于停了下来,他的脸色奇怪,带着醉酒的红,同时又透着惨白,仿佛马上就要被抽走了生命,刘予腾就在一旁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张林同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疼痛难忍。
原本就喝了不少酒的他,加上刚才的香烟,此时此刻难受至极,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路灯散发的暗黄色光芒,如同一层轻纱,轻柔地披在两人身上,直到张林同的咳嗽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刘予腾连忙拧开矿泉水瓶盖,将瓶子递给张林同:“漱漱口。”
张林同接过瓶子,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喝了一半后,他有些无力地将水递还给刘予腾。
头好痛啊!
张林同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被灌满了铅,沉重得无法抬起,思绪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成了一团乱麻。
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他紧闭着双眼,努力让自己站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能有一张床出现在眼前该多好啊,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走一步了。
周围的环境在张林同模糊的视线中,变得如梦似幻。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与现实世界交织的迷宫中,分不清方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正在迷茫之际。
一人牵起了他的手。
刘予腾小心地将张林同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他的腰:“走,回家。”
张林同在车后座上紧紧抱住刘予腾,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背上,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每喘一口气,都像是在努力与眩晕作斗争,同时下意识地拽紧了刘予腾的衣角。
刘予腾回头看了一眼张林同,叮嘱道:“抱紧我,别掉下去了。”
张林同“嗯”了一声。
刘予腾轻轻拍了拍肚子上张林同的手,补充道:“想吐的话记得跟我说一声。”
张林同又“嗯”了一声。
说来真是好笑,刚才吃饭时,他还嘲笑自己会喝吐,没想到现在吐的人却是张林同。
想到这,刘予腾笑出了声。
这次,张林同终于不再只是“嗯”了,他略带不满地问道:“你笑什么?”
刘予腾看了看后视镜里那个一脸倦容、几乎要睡着的那位:“明天再跟你说。”
一路上,刘予腾专注地骑着车,同时还要分神通过后视镜观察张林同的情况。
生怕他会在不经意间掉下去,所以把车骑得又稳又慢。
虽说刘予腾来过张林同家,但他对路线并不熟悉,再加上对台城的环境也相对陌生,所以一路晃晃悠悠地才到了小区。
他停下车子,轻拍了两下张林同,问道:“你们家几号楼、几单元?”
张林同被刘予腾弄醒,眯着眼睛向右指了指,有气无力地说:“十七栋,二单元,402。”
“好,你继续睡吧。”
时间的指针缓缓逼近午夜十二点,夜幕如同一块厚重的黑纱,严密地笼罩着整个城市。
屋内一片静谧,父母早已睡去,刘予腾扶着张林同进了屋。
将张林同轻轻地放置在床上,并细心地为他褪去衣物,又匆匆地走进卫生间,迅速取来一个盆,放在床边,以应对这个醉汉可能在半夜起来吐的情况。
接着,移步到客厅。
在饮水机旁边捣鼓了好一会儿,终于接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
热水散发出的雾气,在空气中弥漫,给这个冰冷的房间增添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忙活了大半天,刘予腾这才如释重负地脱去衣服,爬上床,准备让疲惫的身体好好歇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