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看看他,大眼睛朝天上翻了翻,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我用恰到好处的力气按了按他的手心:“狗蛋乖,你眼睛花了!”
我朝他使劲儿眨眼睛,眼睛都差点儿酸了,希望他明白我的意思。
幸好努力似乎有用,狗蛋想了想真的默默把嘴巴闭上,乖乖地就这么看着七爷和小姑娘。
他这么乖,我真的只有摸摸他的头默默在心中感叹:好孩子,妈妈有时间一定会告诉你的。
忍不住摸摸春花的头,真心感激春花现在没有发什么奇怪的问。
只要我们能从这个市胡渣便衣手里逃脱就好,我并不想看到市相关的任何一个人再来打扰我。
我这里手忙脚乱,本来身体已经有些半透明的两位忽然又变成了实体。
转过身来,七爷按住小女孩的肩膀,难得用一种非常显而易见的认真态度一字一句道:“她的妈妈在下面等她,我会带她下去销账。至于你,隋今知,别随便就说什么灰飞烟灭的事情,江流一可不是普通的鬼。”
头一句,是为了孩子解释的吗?没想到他这样“以开口为耻”的鬼差居然为了孩子多解释一句。
只是他惜字,说完就消失了,连着那个小女孩子一起。
等等,他如果要带人走,大可一声不吭,现如今他对孩子解释,只是对孩子的好意吗?
难不成也是为了让我不担心?
这就是他表现好意的方式吗
还真像他的风格。
我苦笑:“连句再见都不说的人,真是没礼貌到家。”
哦不对,他是鬼来着。
但最终我还是没能逃过被跟着的命运:带着两个孩子我急匆匆赶回家,本来想说用出租车甩开胡渣便衣,谁知道饶城一大圈我车费是没少花,总算得意洋洋回到了自己家,结果还是被他用丢在门口一地的烟屁股“欢迎”我回到了家中。
“胆子这么大,家门都不关。”
“与你无关,好吗?”
我还忙着和这个男人迂回呢,自家孩子又开始熊了。
“妈妈,我饿了!”
春花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看着晾在二楼的胖阿姨的自家制香肠,我挡住她的眼睛,强硬地领着她回了家,只是挡住家门的这个人太碍眼。
“让开!院子里有扫帚,记得扫干净。”
他稍稍让开了我和孩子的路,顺便狠狠吸了最后一口,丢掉了烟头。
狗蛋挥挥手,一边咳嗽着一边先进了屋子。
他好像在生气。
果然刚才让七爷把孩子带走的事情他还是耿耿于怀。
我其实很不会处理别人的怒
火,哪怕是自家的孩子。
只有先把做饭的事情放一放,有点儿可怜兮兮地跟在狗蛋身后。
只见他进了屋子,翻了翻走之前看的书,把那个紫色的杯子翻了出来,抱在怀子就在这么坐着,神色像极了个大人,不说我还以为他在想被公司降职的事情呢。
“宝贝儿,你在气什么?”
果然,他嘴一噘,往左往右地转这头,总之就是不理我。
我只有把正在看着生的蔬菜的春花拉过来,悄悄在她耳边用狗蛋能听见的声音道:“问问哥哥,是不是生妈妈的气呢?”
春花乖乖点点头,顺着地毯上书隔出来的一条路爬到他身边,推推他。
“哥哥,你是不是在生妈妈的气?”
“是!”
春花“哦”了一声,又爬回到我身边认真“回禀”:“妈妈,哥哥说是!”
我听见了
我揉揉春花的头,叹了口气。
狗蛋立刻看向我,脸都快嘟成了平时的15倍大小了:“妈妈,我就是生气!我生气你和那个叔叔可以不让小姐姐走的。”
“就是这些?”
“对!”
他像小大人一样还起前胸,等着我的解释。
其实他说出来,反而我会好解释一些,把他拉到我身边,我道:“宝贝,小姐姐她生病了,必须被叔叔带走治病。”
可是,妈妈,生病了就要找医生,给她找医生!不可以吗
她的病,是很难很难治好的病,医生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他们太笨了,妈妈,我想做医生。
这可是狗蛋儿首次谈到志向啊,我欣慰不已,默默春花的头:“看,哥哥有梦想,好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