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宋钦宗命令李纲、种师道、姚平仲做准备,但要按兵不动。三人不知何意,但也只好领命。偏偏赵香云去找宋钦宗,便偷听了几句,赵香云听到开宝寺三个字,觉得好玩,便带着子午四人尾随朱拱之,往开宝寺去了。
子午四人到了后,混在开宝寺里,才发觉,宋钦宗专门请术士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占卜,确定姚平仲偷营日期为二月初一。寺内鱼龙混杂,有不少金兵扮作老百姓出入。
子午道:“我看这是闹剧,真好玩。”余下道:“可不是,太可笑了。”武连道:“视同儿戏,实在匪夷所思。”
普安环顾四周,就怕被朱拱之发觉便招呼四人,近前,吩咐道:“我们还是走吧,别遇到朱拱之了。”
正在此时,一个手在普安屁股游走,普安转过头,大惊失色,果然是朱拱之,后面跟着十来个小太监。见赵香云也在场,朱拱之只好赶忙撒开手。
普安瞪了一眼朱拱之,笑道:“朱公公好兴致,到庙里烧香拜佛不成?”朱拱之向赵香云见礼道:“不知殿下大驾光临,微臣见礼。”随即跪拜。
赵香云笑道:“别客气了,我出来,带几个朋友玩玩,听说开宝寺今日有庙会,我可是知道这里的素斋味道好极了。”朱拱之立马吩咐小太监准备素斋,赵香云便带着子午四人走进开宝寺斋堂,去用饭。
那素斋的确不错。有胡萝卜油炸的蔬菜丸子熬成的汤水,还有胡饼,油饼。众人说说笑笑,吃了个早饭,意犹未尽,回宫里去了。
宋钦宗以为万无一失,姚平仲也认为天衣无缝。李纲和种师道却心有不安,张邦昌在府邸烧香拜佛,日日祈祷。但占卜一事不胫而走,弄得整个东京百姓都知道宋钦宗在二月初一要打一场大仗。
这日,黄昏时分,宋钦宗又秘密召见姚平仲、张邦昌二人,告诫道:“要秘密行事,不能让李纲和种师道、宇文虚中知道,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二人追问是何缘故,宋钦宗笑道:“姚将军如若建立了奇功,在李纲和种师道、宇文虚中跟前说话时,朕便可挺直了腰干。”二人听了心领神会,笑出声来。
张邦昌寻思,原来皇上还有小心思。二人走后,那白时中和李邦彦走了出来。
宋钦宗道:“多亏你二人提醒,如若不然,险些误了大事。”
白时中道:“可不是,如若李纲、种师道得知,他们便会抢夺头功,先下手为强。”
李邦彦笑道:“还是陛下英明,让他们按兵不动,然后让姚平仲先下手为强。”
宋钦宗道:“如此,姚平仲就可得头功。”
白时中道:“种师道再也神气不起来了。”李邦彦道:“李纲也威风不起来了。”宋钦宗点了点头,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宋钦宗还在开宝寺立起三杆大旗,上书“御前报捷”四个大字。这还不算完,在距离金军营地不远的封丘门,朱拱之竟搭了御驾阁楼,说是用来检阅俘虏。王汭何等聪明过人,早派探子回报,完颜宗望和兀术面面相觑,笑的合不拢嘴。
当夜,天黑风高,张邦昌在朱雀门的城楼上为姚平仲送行,子午四人也一同前往助战。原来是张邦昌找了赵香云,赵香云告诉了子午四人。
“来,一鼓作气,大破金人。”说着众人搭起手来,大喝一声。
张邦昌道:“殿下都给你们说了?”姚平仲道:“你们师父陪着他们干爹没空搭理你们,你们四个又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子午道:“不错,我们也想替朝廷出力,替陛下分忧。”普安道:“公主殿下都说了,我们知道。”
余下道:“就是想给师父一个惊喜,让李纲、种师道老将军知道,我们虽说年纪轻轻,但也不错,并非童贯所说,一无是处。”
姚平仲道:“童贯说你们的坏话,那是他有眼无珠,此番你们大显身手后,看他还有何话要说。等他回到东京,你们在皇上面前,羞辱他一番,便报仇雪恨了。”
子午四人齐声道:“不错,伐辽丧师,一败涂地,那可是童贯无能,关我们什么事,他居然说我们的坏话,岂有此理。”突然城楼的窗外有一声咳嗽,众人大惊失色,子午四人赶出去,四下已无半点身影。
张邦昌担惊受怕,眨了眨眼睛,耸了耸肩,缓缓道:“会不会有人偷听了?这可如何是好。”
姚平仲也捋了捋胡须,担惊受怕开来,但自己好歹是个将军,只好强自镇定。掷地有声,道:“看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有人偷听了,就马上筹备,早早行事好了。”
武连道:“气煞我也。”子午气急败坏,握了握拳头,恨恨的道:“居然有人偷听。”余下急道:“事不宜迟。”普安环顾四周,叹道:“马上行动!”
姚平仲招呼子午四人近前,吩咐他们如此如此,他们答应下来。夜色渐深,东京打更之人,已不在走动,将士却日夜兼守,毫不含糊。
片刻,子午四人在姚平仲带领下出了外城门,跨过桥面,悄悄靠近金营。四下黑压压,无声无息。
武连歪着脑袋,乐道:“女真人睡着了?”说话间鬼头鬼脑,用手轻轻扒开草丛,低声细语。
普安见金营有几个巡哨走来走去,就暗笑:“果然没有防备。”
余下喜道:“女真人嗜酒如命,果然不错。”说话间环顾四周见四下寂静,大帐里有几个人吃酒,醉醺醺的好似七倒八歪了。
子午捂嘴暗笑,乐道:“这下女真人算是吃不了兜着走,一个个必定抱头鼠窜,一败涂地。”
姚平仲低声道:“众将听令,马蹄包布,马铃铛取下,要蹑手蹑脚,不可出声!徐徐前行,不可大意。子午、余下、普安、武连,各带一千人马,从四面迂回包抄,突袭完颜兀术大帐。本将军带剩余三千人马,直接突击完颜宗望大帐!”
众人,分兵进发之际,但见金营悄无声息,有帐篷果然在喝酒玩闹。姚平仲暗喜,女真人果然没有防备,天助我也,我姚家军总算有出头之日,苍天有眼。众人应声散去,姚家军抹黑前行,一个个精神抖擞,气势汹汹。
子午果然不懂如何作战,就对姚家军道:“马匹且先留下,我们缓步过去!”
姚家军将士不以为然,劝道:“马匹是宝贝,不可留给金人。”余下道:“女真人的马,我们可偷一些回去。”
姚家军将士暗笑他愚昧无知:“兄弟,一看你就是不懂,我们偷袭女真人,能得胜就不错了,还想占便宜。”
普安问姚家军道:“兄弟们,在下不太懂兵法,你们看如何是好?”
姚家军士卒,瞠目结舌开来:“我们以为你是能征惯战,不懂,将军让你做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