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天光熹微。
打铁匠神色温和,轻轻拍了拍阿公的肩膀,轻声作别后。
转身在那陈旧的木柜里翻找起来。
不多时,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小孩衣裳便被他拎起,朝着二白的方向随手一丢。
嗓音醇厚地说道:“换上吧,看看合不合身。”
二白手脚麻利地换上新衣,从里屋走了出来。
打铁匠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点了点头,说道:“你叫二白,对吧?往后就叫我麦叔,别拘束,把这儿当成自己家。”
麦叔迈着稳健的步伐,带着二白来到屋内,先是走到一位温婉妇人身边。
笑着介绍道:“这是你麦婶。”
随后,又指向一旁正在整理工具的年轻人,“这是你师兄,跟着我学铸铁有些年头了,你初来乍到,先跟着他,有啥不懂的,尽管开口问我。”
二白微微颔首,眼中带着几分拘谨与懵懂,低声道谢:“谢谢麦叔。”
麦叔爽朗地笑了笑,伸出宽厚的手掌,重重地拍了拍二白的肩膀。
没承想用力过猛,二白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麦叔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扶住,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尴尬地挠了挠头。
那张方正的国字脸上满是不好意思:“你这小身板可得好好练练,往后多跟着摆弄铸铁,力气慢慢就有了。”
麦婶在一旁瞧见,忍不住嗔怪地瞪了麦叔一眼。
轻声说道:“你呀,当谁都和你一样壮实,孩子还小,急不得,得慢慢来。”
“哈哈哈,也是,不急不急。”
麦叔的笑声爽朗而温暖,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回荡,也让二白原本紧绷的心弦渐渐放松下来。
二白心中暗自思忖,阿公为何如此匆忙地将自己送来此处?
他深知阿公定不会害他,只是一想到没来得及和笑笑告别,心中便涌起一丝愧疚。
也不知笑笑得知此事后,会不会埋怨自己。
与此同时,在村子的另一头,沈笑笑正急得直跺脚,小脸涨得通红。
扯着嗓子喊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二白就是个大骗子!”
从清晨等到日暮,沈笑笑始终没等到二白的身影。
夜幕如墨,缓缓落下,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被放了鸽子。
满心的委屈与愤怒,让她忍不住在娘亲苏氏面前,双手叉腰,像只炸了毛的小猫一般,气鼓鼓地控诉二白的 “恶行”。
苏氏正坐在屋内,借着昏黄的烛光,专注地做着针线活。
听到女儿的叫嚷,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宠溺。
放下手中的针线,轻声吩咐李事:“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二白出了什么事。” 李事领命而去,没过多久,便匆匆折返回来。
“夫人,二白的阿公今早把他送去镇上的铁匠铺子当学徒了。” 李事恭敬地汇报着。
沈笑笑一听,原本气鼓鼓的小脸瞬间缓和了几分,追问道:“那二白哥哥多久能回来一次?”
李事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夫人,奇怪的,阿公说不让二白再回来了。我猜,二白家莫不是遇上什么难处了?”
苏氏闻言,秀眉轻蹙,稍作思忖后,唤来两个平日里常去镇上采购的仆人。
“最近镇上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儿发生?”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没有啥特别的。”
另一人则若有所思,犹豫着开口:“要说不同,物价倒是涨了些,不知这算不算?”
苏氏与李事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闪过一丝忧虑。
她们心里清楚,边境之地向来安稳,若无变故,物价绝不会无端大幅波动。
“明日一早,你们都去仔细打探一番,弄清楚物价上涨的缘由。要是此事对我们有影响,恐怕就得再次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