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一个。”

找房子的事情他烦恼好久了，可没处打听就是没处打听，难得遇到熟人，还是个领导，岂有放过的道理？

“走走走，到我那桌去，正好介绍人给你认识。

对了，你还写歌吗？

我那里有歌唱演员。”

主任声音不小，周围听到“写歌”都转头看陈石仔。

这年代，会写歌的都能被普通群众归到“大能”那一挂去。

见到陈石仔年纪轻轻，脸上表情惊讶的有，更多是撇撇嘴。

“走走走。”

陈石仔拿起单子就走，这是公开处刑啊？

问题他也不能解释。

……

十几步就到了黄主任那桌，也是他只顾看报纸。

加上不是年节，喝早茶以中老年人为主，没啥看头。

先介绍了主任夫人，黄主任才开始介绍客人。

“这位是齐元山同志，粤剧团副团长。

这位是齐团长的夫人，市歌舞团的优秀编舞老师。

这是他们的爱子，市歌舞团的优秀青年歌唱演员齐嘉俊。

诸位，这就是我说过的，精通三国外语的年轻俊杰，陈石仔。”

纵然历练丰富，被黄主任说到“精通三国外语”时，还是不由老脸一热。

赶紧挨个握手，问好。

九十年代初期，歌手这个名称还没有扩散开，都是演员。

影视演员，戏曲演员、杂技演员，歌唱演员……

聊了才知道，黄主任和齐家是老朋友，早年市歌舞团的老同事。

问到陈石仔时，他又赶紧掏出港岛公司印制的名片，拿出来发。

“哟，小陈你换工作了？

企划部副经理，派驻禅城、云州，呀，这是高升了！

恭喜恭喜！”

不愧是当领导的，看一眼名片，立即抓住了重要信息，好话张嘴就来。

“哎，小陈，上次忘记问你年龄了，不知道……”

“主任，我今年22岁。”

“啊，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是年轻俊杰吧？

22岁的副经理，还是港岛公司！”

领导嗓门一般都大，黄主任也没例外，就算脸皮已相当扎实，陈石仔还是有些赧（nan）颜。

“黄主任，您就不要在几位艺术家面前，夸我一个打工仔了好吗？

这让我很羞愧啊！”

哈哈哈哈，黄主任大笑，齐家三口显然也对陈石仔说法甚感满意，眼神都亲热了起来。

这年头，艺术家真是夸奖，老艺术家更不用说。

上次在办公室，和黄汉卿主任也只是浅浅谈了一下。

这次主任夫人在，马上关切起陈石仔的生活情况来。

什么家人几何，婚配与否？

中老年妇女嘛……你得配合，而且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自然一一如实道来。

一个中老年妇女已经疲于应付，更何况还有个齐夫人，简直恨不得把陈石仔扒的干干净净。

但是此时文艺工作者，或者说艺术家们还是有底线的，至少没问工资几许？

身世被扒干净后，妇女们终于失去了兴趣。

毕竟，一个县城户口的港岛打工仔，也只是级别高点的打工仔。

还没有让妇女们觉得，陈石仔配得上省城的艺术工作者。

“石仔哥，你真的会写歌？”

中老年人丢开陈石仔，自己嗨聊了起来，他正感觉幸运。

齐嘉俊抛出了一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