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雪姨又聊了几句,两人挂断了电话,结束雪姨的通话,陆婉芸眉头紧皱。
昨晚和凯宝通话的人到底是谁?自己明明没有打回去电话,这样想着陆婉芸又低头开始拨凯宝的电话。
那边照例传来了正在通话的提示。
凯宝的电话手表里存的手机号,除了自己就没有别人了,他会跟谁打电话?陆婉芸越想越疑惑,突然她想起了那晚霍沂源打来的通宵电话,心底一抖,他朝霍沂源刚刚坐着的地方看去,却发现那里静静地躺着霍沂源的手机。
不是霍沂源!陆婉芸狂跳的心顿时放下,不过下一秒,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她想起了自己早上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凯宝对换的事情,自己……想到这个,陆婉芸快急哭了。
刚刚自己拨凯宝的电话,而实际拨的是自己现在的手机,那么凯宝昨晚打自己的电话,是不是……心里被满满的愧疚冲袭,陆婉芸比刚刚更愧疚了一百倍,手指颤抖地拨着自己的号码,她一边拨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笨的妈妈。
“喂……”终于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了凯宝熟悉的声音。
“凯宝,我是妈妈,你还好吧!昨天晚上妈妈……对不起!”隔着电话,陆婉芸原本是想解释的,但是张口她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总不能告诉凯宝自己被忽悠相亲,然后被下了药,然后跟他的爸爸滚了床单吧!这样狗血的事情,陆婉芸说不出口,冲着电话她只能说对不起!
“妈妈,我昨天晚上很好。我是男子汉,我会自己睡觉!”
听到妈妈满是歉疚的语气,小凯宝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着陆婉芸。
“嗯,凯宝真棒!”听着手机里传来凯宝柔柔的声音,陆婉芸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流出来了。
“妈妈,你不许哭,大人哭是很丢人的。”这么多年陆婉芸独自一人带病重的凯宝真的没少流眼泪,虽然她尽量躲着凯宝,但是有时候真的是情难自禁。所以此刻,她浓重的鼻音一下子就被凯宝听出来了。
“嗯,妈妈不哭!妈妈不哭!”被凯宝这么一说,陆婉芸有些不好意思了!冲着电话连声说道。
“对,这样才棒!好了,妈妈你赶紧上班吧!凯宝不打扰你工作。”这五年来陆婉芸对凯宝说的最多的话除了“对不起!”就是“宝宝,妈妈忙,凯宝不打扰妈妈的工作自己玩。”又加上雪姨又经常告诉凯宝,妈妈工作的时候不能打扰,要不然妈妈就会被领导批评的。
这样一来二去,凯宝就变得很懂事了,甚至小小的他摸清了陆婉芸上班的时间,看着窗外的太阳,他知道这会陆婉芸正上班。
因为雪姨跟他说过,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妈妈要工作,等太阳到我们头顶的时候可以给妈妈打个电话,然后等到太阳变成个红色的大圆球准备落山的时候,妈妈就回来了。
陆婉芸租住的是老式小区,楼层不高而,陆婉芸又租住在顶楼,因为没有高楼大厦的遮挡,所以凯宝每天都能看到太阳,看着窗外的太阳分辨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已经是凯宝日常生活里的一部分了。
“嗯,凯宝乖!”
听着凯宝乖巧的话语,陆婉芸泣不成声,她慌乱应完伸出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接着慌乱挂断了电话,她怕那端的凯宝听出自己的啜泣。这些年她觉得自己欠凯宝太多太多了。
特别是这几个月里,她知道霍沂源是金鼎集团的总裁,跨国集团霍氏的接班人时,她心底对凯宝的内疚更甚,她恨自己的自私。一方面对凯宝跟着自己这样的清苦生活她很内疚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凯宝,拼了命地想将凯宝留在身边。
为了让凯宝和他本该拥有的生活相差不远,陆婉芸很努力很努力地工作,甚至卑躬屈膝,放弃尊严重新回到了金鼎,就是为了多挣钱,让凯宝过得好些。
坐在病房里,陆婉芸掩面哭泣,完全没有注意到病房门口已经站立很久的朱燕妮。
“芸芸,你怎么哭了?”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后,朱燕妮决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依然和陆婉芸相处。
今天早上她早早赶来了医院,却没想到刚好看到陆婉芸在接电话,没有打扰陆婉芸,她想等陆婉芸接完电话自己再进去,却没想到陆婉芸接完电话直接就哭了,并且哭得很伤心。站在门口看着伤心哭泣的陆婉芸,朱燕妮疑惑问出。
“我、我没事!燕妮,昨天谢谢你。还有医药费……”抬头看到朱燕妮,陆婉芸慌忙收起眼泪,开口说道,她心里还一直记着朱燕妮帮自己垫医药费的事情。
“你的药费不是我出的,是霍总。他让安助理去办的住院手续。芸芸,你好些了没?昨天晚上,霍总一直待在病房里照顾你,我看到他对你很关心,你们……”
走到陆婉芸病床前,朱燕妮将自己手里为陆婉芸准备的衣服放下,一脸凝重问。
“我……我们……燕妮,你鄙视第三者吗?我其实一直很恨第三者的,我小时候我爸妈就是因为小三才离婚的,所以我……燕妮,我要是做了别人的婚姻的第三者,你会看不起我吗?”
朱燕妮的问题立马让陆婉芸激动起来,她为难地说着紧紧地握住了朱燕妮的手,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祈求问。
“第三者?芸芸,你是说你做了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吗?你……”
“嗯,我和霍沂源昨晚我们……燕妮,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坏人,明明知道霍沂源他和路经理,我还……”将朱燕妮的手握得更紧,陆婉芸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祈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