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

男人又问道。还没等我回答，就自己点了点头说：

“要的要的。”

他直接走进了另一个房间去，还不小心撞了门框一下。

“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林靖凑到我耳边道。

“待会去其他房间看看，最好是老妖婆卧室里。”我低声回应林靖。

男人很快从房间里出来，拿出了一整套的茶具，随即熟练地泡起了茶。茶叶是普通的白茶，并不算贵，可能是老妖婆家里原来就放着的。

“怎么称呼？”他将茶杯摆在我和林靖面前，手在微微颤抖。

“陆靖。”

我随口编了个名字。

“那这位是？”他看向林靖。

“太太。”

我张口就来。

林靖在我背后捶了一下。

“怎么了？”他问道。

“没事。”我还以微笑道。

“二位真年轻，”他客套了一下，随即焦急地进入正题：

“您说您知道我母亲下落？”

“这个……”我有点为难，真相是肯定不能跟他说的，但总得说点什么让他先放心，毕竟他并不知道母亲在干的那回事。

“您放心，放心，”男人会错了意，“报酬肯定不会少您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赶紧解释：

“报酬我一分钱不要您的，我只是也想向您打听点消息。”

“消息？”男人疑惑道。

“是这样，”我说道，“我们现在的工作跟这件事情有些关系，所以我们也希望能够找到您的母亲。但是可能需要您提供一部分信息，来对我们的调查工作提供一些可能的帮助。”

“好的好的。”男人点点头，就好像抓到了一线希望：

“但我想先知道关于我母亲的消息。”

“有人之前在附近的公交车站见过您的母亲，”我说道，“具体目击者的信息我不能告诉您，但可以确定的是您的母亲很健康，并且神智清醒。”

“那她到底是去了哪里？”男人急道。

“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太了解，但我们保证一有消息就跟您联络。”

男人的眼中有一些失望。

“有几个问题我想问您一下，”我说道：

“您的母亲，就是庞老太太，在离家之间有没有过什么反常的行为？”

“反常？”男人想了想道，“应该没有，我每次来的时候看她都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好吧，”我又问道：

“能否让我们看看老太太的房间？”

男人迟疑了一下，打开了我们所坐椅子边上的一扇门，里面正是庞春兰的房间，连着客厅。

房间的面积比客厅稍小一点，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就连三个月前的被子都端端正正地放在床上一角。

床的对面有一张小桌，上面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工艺品，有雕着怪异花纹的小提灯，画着兽首的扇子，小动物状的泥雕，铜钱串，等等，看上去主人像是一个特别热衷于民俗文化的人。

房间内的墙上甚至还贴着各种符纸和八卦镜，窗户边上系着红绳。

虽然房间内的东西不少，但看着都是相当常见的，就像是任何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可能笃信的物件，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光从外表上看，看不出为什么老妖婆变成了那副鬼样。

“有发现吗？”男人问道。

我摇摇头：“没看出这里有什么跟她出走有关的提示。”

“我之前也找过几次，”男人道，“但都是我母亲平常生活里很普通的东西。”

桌上还摊开着一本相册，打开那一面贴着四张老照片，背景看样子是不同的旅游景点。

这些应该是他们一家子曾经的照片，每张都是三个人的合照，两个大人，还有一个小孩。

其中一个大人眉目间依稀可见是庞春兰本人，那时候还很年轻，笑容灿烂。年幼的男人则总是站在母亲身边，跟着憨笑。

“那时候我父亲还在，”男人看着相册感慨道，“虽然没什么钱，但我们一家经常出去外面玩，母亲总是很开心。”

“您母亲平常就喜欢这些小手工艺品吗？”林靖突然问道。

男人愣了一下：

“对。我父亲走后她就迷上了这些东西，从外面买了一大堆回来，说是要保佑我们平安。没办法，怎么劝都不听。”

“老太太收藏的这些东西里，有没有一面鼓？”林靖又问。

“鼓？”男人面露迷惘：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最后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她刚买了一面鼓。那鼓很小，差不多一只手就能拿起来。她说那是她从古董摊那里低价淘来的，占了个大便宜。”

鞞鼓！

我和林靖视线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