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不知道士何意,只觉有趣;那老道则凝眉细望,盯着何充手上动作。
何充观那丝线呈亮橙色,明显是兴奋的原因。看来子娇姑娘近日心情不错,他笑着扯回手指。
“申姑娘近来气运不错,心情上佳,并无大碍。”
申姑娘略微点头,面上还带着红晕,“承道长吉言。”
“道长,还有一事。”
“请说。”
“明日我家宴会,小女子想请道长同去;届时我那心上人,也会到场,我想请道长前往,去看看他如何。”申子娇舔了下嘴唇,“明日申时,道长可得闲?”
何充点点头,“得闲,那好,便明日见。”
“谢过道长。”随后,申姑娘从身上摸出一两银子,摆在桌面,“也不算多,一点心意。主要是今日外出,并非我父亲授意,这点银子,只是小女子的私房钱,还望道长莫要嫌弃。”
申家挤出来的一两银子确实不算多,但近来收入短缺,一两已是巨款。
何充一把抓住银子,笑道:“无碍,够了。”
“那我们明日再见。”
话音落,两位姑娘已经起身,欲告辞。
何充将其送至门外,又转身问道:“前辈如何说?”
老道站在门内,笑着捋捋胡须,“你也算有两分本事。”
较之来时态度,现在已经算得上认可何充了。
何充拉开门,“那前辈请吧。”
老道出了门,扬长而去。
“这人真是怪异。”何充嘀咕道。
............
业林神捕司十二捕头,此刻齐聚田仲先宅邸。
昨日收得消息,今日聚集,有要事宣布;众人汇于大堂,如坐针毡、按以往惯例,田仲先召集众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杜知龄来得早,挑了个后位,即便待会田仲先降火,也有前面的捕头顶着;而李河主动居于上位,身为司丞的好跟班,即便千错万错,也不能有疏远表现,信任一旦失去,就不再回来。
满堂捕头,众人神态各异,但无一料到今日何事发生。许久,终于有人开了口:
“莫不是近日又有大妖作乱?”
立马有人跟上,“我未听闻,至少我的辖区相安无事,你们的呢?”
众人皆摇头。
“那便怪了,不是大妖,又是什么?”
“......”一时间众说纷纭,也没个定论。
李玉兰从堂后走来,脸上噙笑,“妾身见过诸位捕头。”
众不同不明所以,但都起身施礼,“见过李夫人。”
“夫人,您怎么来了,司丞大人呢?”
李玉兰微微摇头,未言语、先拍了手。
苗三才从帘幕后走出,进入众人视野。
那厮换了身金丝祥云的黑袍,手持书生扇,阔步站在李玉兰身边,那脸高高扬起,睥睨一众捕头。
李玉兰介绍道:
“这位苗大人,是司丞新招的幕僚。以后城内治安事宜,皆由他负责。”
一语落,众捕头面面相觑,相视哂笑。这真是田仲先干得出来的事儿,同时窃喜此次齐聚,并非为了挨骂。
李玉兰用手肘轻轻碰了下苗三才的胳膊,苗三才书生扇一合,清了清嗓子,道:
“在下苗三才,乃司丞大人的门客。以后城内大小事宜,皆由我代劳。我们同为田大人的左膀右臂,理应为其分忧才是。如今妖物屡次进犯,我们自当守好门户,维持门面。”
他从身后桌面拿起一个红面账簿:
“接下来,我先来点个名,就当彼此熟悉了。”
“...”
“嗯,”苗三才合上本子,“我已大致熟悉,接下来,我与你们讲解一下除妖思路。”
“妖,能捉的就捉;不能捉的,就诱以好处,将其引走。”
“......”
会议一直开了一个时辰,至于苗三才的指导思想,众人面面相觑。往日也并非无人开此先例,只是有些事,做了就莫要声张;见不得台面的,终究见不得台面。
若是此法成风,业林捕头的排面何处安放?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
“好了,今日便到此吧,散会!”苗三才一摆手,众人纷纷离去,在宅邸外讨论起这番说辞来。
唯有李河,留了下来,对苗三才巴结一番。
“嗯,”苗三才对李河的阿谀很是受用,“照你这么说,这些个捕头中,谁最没用?”
李河眼珠子一转,“是杜知龄,此人本事低,又心高气傲,众人皆不喜。”
苗三才“嗯”了一声,在红本上,将“杜知龄”那一行圈了出来。
“我还有一事,你若是做好了,以后我可以少给你安排些任务。”
李河心中一惊,这么快就来了考验,“大人请讲。”
“太清观的道士,替我教育教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