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二人被请进前厅,一处幽静大堂内,一年轻公子正执信踱步。
“这是我们公子。”领路来的丫鬟浅浅介绍一句,“茶水已经摆在桌上了,二位请就坐。”说罢,那丫鬟便离开。
杜知龄进门便作揖:“原来是周公子,久仰大名。在下杜知龄,乃神捕司捕头;这位是何充,鼎器学宫学子。”
“拜见周公子。”何充做了个礼。
那白面男子连忙将二人请起,“我乃周家大公子,周仕恒,在此见过二位。二位请坐。”
待何充与杜知龄落座后,周仕恒便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徐林山的事儿,在下也有所耳闻。虽说管理矿井并非在下分内之事、但毕竟同在家中屋檐下,茶余饭后总会提及。父亲前两日还与我说,这些散修若是没能处理掉那只三阶妖物,须得我亲自跑一趟。”
周公子爽朗一笑,“没想到今日便迎刃而解,还是以这般有趣的方式。我先前可从未想过还能这样做!”
“此法确实颇有创新。”何充附和一句,看得出,周公子是喜欢的。
怕只怕,他当不了这个家。
“雇佣妖兽开矿,从未有如此先河。我觉着此法有趣,但靠不靠谱,又是另说。”周仕恒道。
何充笑道,“此法行不行,须得试了才知道。况且多数妖兽只认死理,不知变通。一旦定下条约,便不会反悔。我倒是觉着,此法可行。”
“况且,此法没有先例,不代表公子开不了这个先例。”何充别有意味地盯着周仕恒,“若是事成,此后此景蔚然成风,那公子岂不是开万古之先河。这般殊荣,不可谓不美。”
这一番说辞着实让周仕恒心动,他连连点头,“有理。”
“我来拟定一份草书,父亲今日不在家,我找母亲签个字。若是她无异议,这事能成。”
何充点头,“那便静候公子佳音。”
周仕恒匆匆跑了出去。何充看得出,这家伙年轻气盛,与前几日在申府聚会的那帮年轻人一般,思想新派,乐于开先河。
稍微一刺激,也就顺水推舟的事儿。
他笑笑,继续喝茶。
仅仅一刻钟后,周仕恒捻着一张纸,拿着笔墨就回来了。
“这是我起草的文书,因此事未有先例,须得重新草拟,我便亲自动手了。”
“只是在这工时、月俸等事情上,还得与你二人商议一番。”他道,“这方面,你们可有想法。我是说,地绒是怎么告诉你们的?”
杜知龄望向何充,何充寻思片刻,道:“月俸不需要,至于每月上交矿石,我建议定在现有矿工七成。毕竟周家无需提交俸禄,少做点活儿,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倒是无需担心矿石开采不够,那么多地绒,足以顶得上了。”
周仕恒点点头,“现有矿工,每月须上交五十斤生铁,那七成便是...”
“三十五斤。”何充提醒道。
“啊,对!”周仕恒提笔在纸上补全这个数字,“那条约生效周期呢?一年,两年...”
何充本来想说,待到矿石挖完,但一想,这么做也不好。
寻思片刻,他觉着留待他们自己放弃为好。
“不妨,就由你们双方决定。只要有合约一方放弃,便可协商停止。不过,这条约既然立了,那便至少生效到今年年底。过了新年,你们想继续便继续,不想便协商。”
“emmm,这样也好。”周仕恒寻思道,这事儿是好是坏还不好说,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到时候有机会正当反水。
“好,该填的填完了。不过,这若是地绒到时候不认条约,或者出了其他意外,这怎么说?”
何充自己是自然不会负这个责任,杜知龄也负不起。他眼珠子一提溜,笑道:
“你们周家有的是实力,地绒不听话,那就按老办法办,公子亲自去一趟,把它们收拾服帖了便是。”
周家原本不就是这个打算嘛!
“可!”周仕恒首肯了何充的说法,二人相视一笑。
“我把此条约交给母亲,二位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