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先“哦?”了一声,听杜知龄将事情简单阐述。
“就是这样。”杜捕头鞠了一躬。
“你上次与我说,那太清观的道士与我相像。我日后去见了,道士近来不在观内,只见着了和尚。其人心善,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定非凶手。”
“我想向田大人讨一份手书,交与李捕头,放和尚出来。”
田仲先陷入沉吟,往日他并不会多过问捕快的事。这若换了旁人,他早就轰走了,可偏偏何充手中还握有他明日要交给老爹的重要器皿,当真是持器做凶。
“可,想来和尚杀人本就不靠谱,出家人自然是以慈悲为怀。”
田仲先当即纸笔,写下一纸文书,又盖了章印,以表身份。
何充匆匆收起,“多谢田大人,事不宜迟,我这就去!”
“哎,我的...礼...”田仲先想趁机要回寿礼,可何充跑得快,只留下背影。
“大人莫要担心,明早亲自送至手中!”何充喊了句。
杜知龄讪讪拱手,“大人莫担心,您明早尽管候着便是,我定将他带到您面前。”
院落竹林后的回廊中。
“是他!”苗三才目中精光一闪,认出了来人。
“哦?相公认得?”李玉兰娇俏地依偎在一旁,适时附和句。
“哼,没什么,一个欠收拾的家伙罢了。看他那活蹦乱跳的模样,李河那厮真是废物。”
............
城东神捕司分署,李河的坐地。
杜知龄没好气儿地对门前捕快喝道:“李河那厮人呢?我们来寻他!”
那捕快虽位卑言轻,但也晓得自家头儿与姓杜的合不来:“原是杜捕头,不知是来找我们捕头叙旧,还是说案子结了,撒欢来了?”
杜知龄咬咬牙,这若换个时候,他怕是会一脚踹上去。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可是带着田仲先手书前来。
这么棵大树不靠白不靠。
“此乃田司丞手书,我再问一遍,李河那厮在吗?”
那小厮一看纸上红章,一下也哑了口。李河倒是痛快,主动从门后现身。
“呦,我当是谁,原是老杜,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李河一步跨过门槛,颜面带笑。
杜知龄最看不得这厮嚣张跋扈,尤其他笑得与奸臣妄佞无异,真真看着火大。
“田大人手书,你自己瞧吧!”杜捕头把纸张举止与太阳穴平齐,威风八面地反驳回去。
李河接过那份手书,越看越凝眉,最后笑容凝固。
他本想借此机会,跨域办案、拿捏一下那个未曾露面的道士,以讨好苗大人。
怎么田大人上来横插一脚?他会看得中那个和尚?
李河在田仲先身边也非一日两日,那厮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哪怕天塌下来,那个也得躺在女人怀里死的废物,什么时候关心起那个和尚了?
那小和尚除了长得醉玉颓山外,未听闻有什么背景啊!
莫非,田大人还好这口...
啊呸!那么多达官显贵都养了娈童,唯独未见田仲先养过。不可能不可能、李河摇了摇头,思绪飞得太远了。
此事还有蹊跷。
但眼下好汉不吃眼前亏,待我查明真相,再慢慢拿捏。李河捋捋下颌须,笑道:
“既是田大人的意思,小人自当照办。来人,去把那和尚带来!”
一声令下,两名捕快便进了署内提人。不消多时,那小和尚便束手束脚地跨过门槛。
“松开!”又一声令下,手脚的困仙石被解下。
李河冲他招招手,“回去吧,接你的人来了!”
何充瞅见那和尚也未有皮伤,看来没受啥凌辱;反而气息沉稳,气场强健。
他低声笑问道:“升阶了?”
和尚点点头,站在了何充身旁,未言语。
“可以啊。”
杜知龄看人安然无恙,只道一声:“既然此间事了,我们也不再多留了,告辞。”
“欢迎老杜以后常来玩,我的神捕司,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李河冲他背影喊道。
杜知龄头也没回,“我可不想来。”
“哼!”李河阴着脸,低声咒骂道,“等你下次来,就是我押着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