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听多了那位从没见过面的姑姑的许多传说,什么从小就资质不凡,生的姿容绝世,为人敢爱敢恨,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偷偷与人私定终身等等等等。
耳濡目染之下,就对那位姑姑变得十分好奇,对她的信息也格外关注。
几个月前,她听说那位姑姑想要送一个儿子过来暂住,外公为此还大发雷霆,说她不孝啊什么的,坚决不允许送人过来。
可后来还是没有阻止,前几天又被她偷偷听到跟爹爹打听商队的消息,是不是路上出了事啊?怎么还没到啊?那担心的语气是压都压不住。
虽然她爹已经特意交代过她在他回来之前不要带表哥去见爷爷,但她就是好奇,想看看口是心非的爷爷见到外孙时会是什么反应。
“那就走吧!”姜承安示意她头前带路,对于这个还没见过面的外公,他也是有些好奇的。
“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拦我,给我让开!”尖锐暴怒的声音从饭堂之外传来。
“已经过了午时了,老爷早就定下了规矩,过午不食!这位少爷,你还是明天再来吧!”苍老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虽然语气恭敬,但仍坚定不移的拒绝了那人的要求。
“是老余。”林都锦听到苍老的声音,忙出门去看,姜承安自然跟着。
“既然知道我是少爷,还不给我滚开!狗奴才,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时姜承安两人已走出了饭堂,能看见门口不远处有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确切的说是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身形瘦弱,面色发白,穿着锦袍的年轻公子,正揪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的衣襟,想要把他推开。
奈何二者的修为差的太大,哪怕被揪着衣襟毫不还手,老者的身形依旧纹丝不动,牢牢的挡着他,不让他进去。
“狗奴才,我看你是在讨打!”急怒攻心之下,年轻人不顾修为差距,举起手就要扇老者巴掌。
“住手!”林都锦见状立刻疾步上前,一掌朝那年轻人打去。
可能没防备还有其他人,那人猝不及防之下,竟被林都锦明显收着力的一掌打得跌倒在地,摔了个屁股着地。
“你是峰西哪一辈的,让你们住过来已经是格外开恩,怎么还耍威风耍到我们峰东来了!说,你爹是谁?你爷爷又是哪个?你跟我好好交代交代,我去跟他们好好算一算账!”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林都锦此时却表现的老气横秋,跟训孙子一样训那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刚跌倒在地时本来还怒气高涨,可一见到打倒他的人是林都锦后立刻便收敛了气焰,变得跟个鹌鹑一样。
再等听到林都锦说要找他长辈算账,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忙不迭的喊着姑奶奶饶命,使劲的磕头求饶。
林都锦见此,也没了追究的兴趣,就让他直接滚蛋了。
又安抚了那头发花白的老余几句,这才带着姜承安去见他外公。
路上,林都锦向他解释道,那年轻人是峰西那边过来的,因为那边人口多,连半山的客舍都住满了,还不够住。又求到老祖那里,经老祖点头,这才腾了些地方给那边住。
刚才那个年轻人,叫林都锦姑奶奶,显然是个记字辈的小辈,最多过几年就得被赶下山去,给家族做牛做马,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这是因为按照林氏家族的族规,一位筑基老祖,最多只能庇护自身以下五代血脉族人作为嫡传,住在各大山峰之上。
一旦超过五代,除非资质过人,否则通通都要剥夺字辈,赶下山去,从此为家族种田养鱼,当牛做马一辈子,不,是一辈辈子,除非哪代子孙又出了天才,一举铸就道基,重新成为新的娣脉。
这引月峰上,从山上老祖的自字辈算起,记字辈刚好是到了第六代。
记字辈的人若是还想留在山上修炼,就必须达到资质过人的硬性条件,也就是必须在十六岁之前突破到练气中期。
很显然,那个记字辈的人完全达不到要求。
因为他看起来已经有十七八岁了,而林都锦说,记字辈最大的一批人也就刚到十五六岁。不是谎报年龄,他没这个胆子!而是丹药吃的太多,守不住精气本源造成的过度成长!
也难怪他不惜破坏规矩也想要吃到这顿大补精气的灵米饭,可惜晚了就是晚了,规矩,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练气三层的弱小修士能够改变的。
林隐尘住的洞府离饭堂不是很远,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大庄园一般的豪华洞府外。
洞府门口虽有然有人守护,见到林都锦却都果断放行,哪怕她带着个他们没见过的陌生人,可见林都锦在这里的地位。
接连穿过几重门户,两人来到了一座带着花园小院的独立阁楼外。
那小院的门敞开着,一位童颜鹤发的老人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还把玩着一个古旧的小孩玩具,粉粉嫩嫩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玩的。
“爷爷,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林都锦带着姜承安进门后,就如百灵鸟般飞到了爷爷林隐尘的身边,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上看。
“谁?”老人抬头看去,之间一张熟悉中又透着陌生的蓦然容颜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顿时如遭雷击,手里的玩具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