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洋兄弟,听宋大脑袋讲,我这病你有法子?”
“我……”
张扬沉吟片刻,看着面无表情的李学武,嘴角嗫嚅,刚准备说些什么。
却被李学武自嘲的打断,他摇了摇头,一脸颓唐无奈的道。
“自己的病,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倒是难为他绕那么大弯子,找人演戏宽慰我。”
“学武哥,你这病保守来讲确实属于特别棘手的疑难杂症,但,总要相信奇迹嘛,时代在发展,医疗条件也在进步嘛,说不准,以后就有特效药了呢。”
“进步?那也是留给能走路的人的,要是连路都走不了了,哪还有进步可言……”
李学武摇了摇头,整个人不知怎的,猛的藏进了被褥里,似乎在低声呜咽。
张扬没再搭话,收拾好听诊器,跟吴淑倩等人打了个招呼之后,默默退出了房间。
他觉得,李学武这个生龙活虎的年纪,却只能瘫在床上动弹不得,确实折磨,所以对他倒是耐心。
沉默寡言的回了屋之后,简单洗漱一下,张扬没再像往常那样,睡前读会闲书。
而是钻进被窝里,微阖双目,脑海中细细盘算着近期的点点滴滴。
万事开头难,现在虽然物资贫瘠,潦倒不堪,连洗个热水澡都是奢望,但事情也没那么糟糕。
最起码,认识了古道热肠的吴淑倩,以及义薄云天的宋鸿亚,还有那神奇的芥子空间,事情再慢慢往好处发展。
想到明天,就能切切实实的见到许大茂,张扬心里有些百感交集,这群人,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一样,牢牢的串着,挣脱不开,不知祸患几何……
深夜,找老战友打了许久牌的镇公社书记潘长军,摸黑进了屋,站在卧室前,看着一豆蜡烛仍然在燃着,步伐猛然停住。
他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白天宋鸿亚神神秘秘地给自己的几片药丸。
“潘书记,这是张扬同志从京城带来的进口药,效果管用着呢,事前一个多小时吃,一次一片,比吃十斤腰花都管用。”
这小药丸,真有这么邪乎?
想着宋鸿亚白天煞有其事的模样,潘长军笑了笑。
都这个节骨眼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呗。
倒了杯热水,潘长军抠出一粒药丸含在了舌根底下。
坐在椅子上,掏出怀表记着时,不时的再吸溜吸溜喝上一口热水,神情有些沮丧。
他这个年纪了,常感力不从心,偏偏家里那母老虎又是恰然相反,每次回屋跟进牢房一样,万念俱灰。
找过不少老中医,吃了不少土方子,没效果不说,反而越来越差,这事闹的让人揪心。
“老潘呀,回来了咋还不躺着呢,不嫌冷呀!”
听着房间妻子的催促声,潘长军牙床打个颤,故作镇定道。
“有个指示还没处理,我合计合计咋办,等会儿再睡。”
“啥事不能躺被窝里再合计,大冷天,也不嫌冻得慌!”
屋里抱怨了几句之后,也没催促。
潘长军则是暗自祈祷,宋鸿亚弄来的这药管用。
不然,他那甲沟炎,可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