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神父说，老大从他儿子出生开始就戒烟了。”戈登抿了抿嘴，盯着吉米手里的烟。

吉米见状，迟疑了一下，也丢给他一支。

仅此而已，没有要给戈登点烟的意思，看起来，有点儿忘记了这么做的意思。

只是，有些刻意了。

戈登队长叼着烟，也只是单纯地叼着。

“起码他还保持着冷静。”戈登说道。

“啊！！！！！”

话落，一声嘶吼从养猪场内传来，那声音，撕心裂肺。

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枪声。

打在墙上，屋顶上，子弹乱飞。

三人全都看向养猪场紧闭的大门，戈登和吉米手里的烟都掉到了地上，两人都没注意。

年轻的警员们更是噤若寒蝉，隐隐退缩。

足足又过了好几分钟，老汤姆从里面出来了，他的表情狰狞，形如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眼角挂着泪。

“去街上，问你们的线人也好，街头的混混也罢，我要线索，无论是谁提供的线索都行。

无论是谁。”

最后一句话，是对乔杰说的。

在老汤姆的眼里，乔杰在墓地里问到了小女孩儿的线索，指向了这里，他就能问出更多的东西。

“局长，神父那边呢？”吉米作为副队长，和戈登这个队长，神父女儿的失踪案，一个负责现场，一个负责神父那边，“他想让州警和FBI进来，他们的技术……更先进，说不定对这个案子也有帮助。”

听到这话，老汤姆不说话了。

凝固的氛围几乎只能听到这位暴君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代表着他爆表的怒火。

现在还能忍得下来，没有破口大骂，老汤姆到底是一位局长。

乔杰倒是能够理解，如果把案子报给上面，那么最后就算抓到犯人，也不会落在老汤姆的手上，这样的话，他也就失去了报仇的机会。

易地而处，乔杰大概会不顾一切的把案子压下来，然后动用一切手段，把杀子凶手找出来，一旦凶手落入手中，他会用各种手段好好炮制那人，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随便他，等联邦调查局派人来，至少也要一段时间了。”老汤姆阴沉着脸，“把你的人也撤回来，所有人都出去。”

神父女儿失踪了？

哪里比得上他的儿子被杀害！

老汤姆没有把案子压下来，而是调动自己的一切力量，要抢在上面的人下来之前，抓到凶手。

乔杰不禁高看了老汤姆一眼，到底是一位局长。

这种时候都能压抑住痛彻心扉的情绪，保持大脑清醒。

这样的人。

简直就不是人。

不仅仅是警局，整个明斯基镇，都因为老汤姆的独子的死亡，变得阴沉下来，路人行色匆匆，街头随处可见的混混们也消失无踪。

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着结果的出现。

警局内所有人都在加班。

除了乔杰。

他正常下班了。

原本想找机会和戈登队长谈谈三角蛇纹身的事，但戈登队长很忙。

有点儿像是在躲着他。

乔杰没办法。

他也试过去寻找小汤姆的‘声音’，可除了一声声【畜生】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只能下班了。

家门口，乔杰站定，看着门边的硬币，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又有人来了？

天天来。

烦不烦啊。

乔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敲了敲门。

咚咚咚。

门内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黄昏的阳光被房檐切割成一个个阴影方块，其中一片阴影，随着落日，缓缓推移，刚好印在了门上。

随着门页吱呀呀地打开。

阴影之中。

一个三头六臂十二条腿的男人，正站在门内。

三颗脑袋，咔吧一声，齐刷刷地朝向乔杰。

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