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受过这样的欺辱，你觉得痛苦，却又把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不觉得自己恶心吗？”杜万灯看了她一眼，“还有，你错了，感情没有配不配一说，清白也从来不是女子的枷锁，即便你如此折辱于她我依然心悦她，如果，如果她还活着，我依然会迎娶她。”

姬连霜听出来杜万灯话语里的坚定，惨然一笑，再也支撑不住了，双臂和头都无力地垂下来，整个人跪了下去，朝着相贤花长眠的方向。

“将军！”

杜万灯听到背后的声音，刚转过身，一把戴着特殊符篆花纹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心脏。

他忽而想起来了，原来是这样，竟是因为自己救过她，可笑至极啊。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角一滴泪落下，相贤花终是受他拖累了。

他抬手击飞了姬连霜已身负重伤的侍卫，看着他咽了气，捂着伤口缓慢地朝不远处的一棵海棠树走去。

杜万灯靠着树坐下，胸口的疼已经麻木了，他想起了从前。

那次，他和姚臻不欢而散后，独自一人回家。

路过百花楼门口时，一个衣衫不整但容貌昳丽的姑娘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他伸手扶了一把，百花楼里追出来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他将人护在了身后。

一个衣着华贵，眉眼带着嚣张气焰的男子跟了出来，还在伸手整理衣服，“连霜小公主，跟爷回去吧，刚刚不是叫得很大声吗？这种事情大家都舒服，你逃什么呀？”

众人哄堂大笑，男子还在跟旁边儿的人说什么。

姬连霜躲在杜万灯身后瑟瑟发抖，杜万灯转身捏住了她的胳膊，“别怕。”

“李青，你这样不怕你堂哥知道吗？”

杜万灯对着那男子说话，李青回头看了他一眼，一拍手，赶忙下了台阶。

“哟，万灯哥，这点儿小事儿就不用麻烦我哥了吧，我哥最近升了官忙得很呢，这样，您看上了您先请，今儿我不再动这质公主了，如何，给弟弟行个方便？”

杜万灯也听说过这李青的秉性，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说，“下不为例。”

姬连霜一路小跑跟着他，他很奇怪，停下了脚步。

“姑娘还不回家，跟着我做什么？”

“恩公，求您娶了我吧，我一个质公主，今日他们敢光天化日入府抓我去青楼，明日怕不是就敢杀了我了，我一个人在这儿根本活不到回家的。”

姬连霜跪倒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角，仰头看着杜万灯，脸上挂着泪痕“恩公，求您了，假成亲也好。”

杜万灯皱了下眉头，将她扶了起来，“我不能娶你，成亲应当心意相通，不该掺杂其他。”

“您是觉得我不清白了，配不上您吗？”姬连霜抬手擦了擦眼泪，杜万灯摇了摇头，不欲多说，将一把雕刻着特殊符篆花纹的匕首放在了她手上，“你想找靠山，可别人哪里有自己靠谱儿。”

姬连霜握紧匕首，看了他很久，擦了擦泪，朝另一个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