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慧殿内烛火通明窦扣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里的书卷见桓翁提着香盏走了进来她起身上前接过。
“这是我新研制的几道点心你吃吃看。”
老人家迟暮之年总喜欢做些闲杂之事桓翁把挂在手肘上的篮子放在桌几上一边说着一边从里拿出几碟形色各异的糕饼。
窦扣没有胃口心不在焉道:“晚饭还撑在胃里,这会儿吃不下,晚点我带回去吧。”
桓翁知道她的心思不温不火道“兴许是晚膳吃的不易消化不如听我讲个故事梳理胃肠。”
窦扣停下添香的动作转头看着桓翁他今天哪来的好兴致
“好。”
“相传数万年前九重天灵台仙山的定清上神座下有一男一女两个弟子两人皆是当时天界的佼佼之辈后来女弟子因为自负自恃仙法已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地步认为上神非但已经教导不了她什么反而处处限制让她无法提升继而向天帝自荐被天帝封为紫极玄女掌管西界所有大小事。哪知后来西方魔界的亘门破损使得她在魔气侵蚀下渐渐染了心智魔气亘古以来都是邪恶之根本只要心中有欲念就会难以自控。天帝见她非但没有趁魔门破损重创魔宫反而把西界搅得乌烟瘴气遂下令除去她的封号暂押仙牢待审谁知这紫极玄女竟抗旨不尊妄言说唯有仙魔一体才是最上层的道竟杀了来羁押她的兵将成了不仙不魔的异类从此消失于三界。”
“大叔就是那个男弟子吗”
桓翁点点头。
“那大叔和鱼姑娘算是青梅竹马了”窦扣黯然道。
“两人自小就拜在上神膝下交情不一般也是常理。”桓翁见窦扣丝毫没有动桌上的点心他又原封不动的装进了篮子里。
“可是她不是罪人之身吗这么明目张胆的进玄云宫就不怕天界派人来抓她回去”
“以她数万年前的修为天帝都拿她没办法如今恐怕更是无可奈何既然敢肆无忌惮来此定是无畏只是她此行的目的才是更让人担心的。”
“难道不只叙旧那么简单”
“如此心高气傲的女子隔世隐忍数万年之久你觉得一旦出现只是为了来找老朋友促膝长谈的”
“那她会不会对大叔不利”
桓翁笑笑不接话把装好点心的篮子递给窦扣提着灯盏走出大殿还不忘回头交代一句“戌时已过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跟仙尊去湚琉池好好练习我教予你的口诀。”
窦扣点点头目送桓翁离去。
湚琉池结界内窦扣在池边打坐运气口中有规律的吐息吸取池水灵气才在这练了几日功法她就已经可以熟练的控制麒麟坠了变大变小飞天遁地甚至可以随意招出麒麟陪她休息玩耍一阵自从体内的道法日渐丰益她对周围的感官也比从前敏锐了许多。
今日感觉有些沉闷窦扣想用念力使一旁崖壁上的花苞绽放可来回试了好几次都无果,那花苞就只轻轻晃动了几下而已她甚至怀疑连晃动都是风吹的而不是受她念力的影响。
真难那鱼夜容竟然能使整个大院中的植物都开花有些连花苞都没有。对于她来说很难的法术,没淮人家掐一掐手指就成了,唉……能力不及人,长相不及人,身高气质更不及人。
窦扣颓败的蹲在地上朝那不识相的花苞鼓瞪着眼珠子忽闻微风中夹杂着一缕蓝花楹的味道她偏过头腼腆的笑了笑。
钟离阜在池中荡舟小憩双指弓曲撑着额角墨发如被散了几缕被风吹入池中妖娆的浮在水面上看似慵懒实则是在疗养。
几日来钟离阜都是这般不言不语不是打坐一天就是睡一天要不然就是对着池子站一天窦扣知道他需要静养所以练功的时候尽量避免声响她也不会主动去吵他。
舟上的人感受到被人注视徐徐睁开眼支撑起身子飞落至池边散乱湿漉的头发瞬间干涸整齐的披在了身后不带一滴水渍。
“累了吗”
当窦扣以为整个世界安静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却听到了钟离阜如是问道。
“累倒是不累只是”窦扣跑到钟离阜面前抿了抿嘴“有些无聊。”
钟离阜拨开挡住她眼睛的刘海“这样的日子我可是过了好久好久。”
窦扣看着钟离阜的脸眨巴了下眼睛锁着眉一副很认真的表情问道“您到底多少岁了”
钟离阜想都不想“五万九千三百二十八岁。”
窦扣表情由惊转笑道:“把五九三去掉好不好您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八呢我可不想叫您老老老爷爷别人会以为我结巴。”
钟离阜目光温和“唤大叔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