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好了戏班回到莲心院之后,萧慕已经在房中等候了,见祁倾寒进来,神色倒是并无异常,不但无异常,甚至是还有些欣喜。
“出了何事?”祁倾寒看了他一眼,今日她特意嘱咐萧慕看好园中,尤其是太子那边,想来也已经调查好了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有人在暗街之中发现的御赐之物。”萧慕言简意骇的开口。
祁倾寒双眸睁大,转头询问,“何人?”
“高太尉的侄子。”
祁倾寒闻言皱眉。“陛下知晓了?”
“尚且不知,被太子殿下压下了。”萧慕低声开口,随后讲述起了事情的经过。
现今朝中分权严重,太子党,皇党,暗中支持南宫信的,还有些零零散散的中立党。
中立里面首当其冲的,就是太尉高雄。
高雄虽说是谁都不帮,却又可以跟谁都搞上关系,为人阴狠狡诈,最喜欢阿谀奉承,讨得皇上的欢心,权力滔天,虽说表面上对祁成与秦峰恭敬,暗地里还不知怎样算计两人。
不仅如此,更是搜刮民脂民膏,养活了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各个贪污枉法,令人着实气愤。
暂且不提这些皇上是否知晓,他在朝中这般我行我素的原因,正是因为她身后的靠山,正是东边玉连海高家的家主,高博。
高博是高雄的叔父,高家祖上可是开国的功臣,开国皇帝为了感念他高家恩德,特赐封号镇国公,常驻连海。而这位镇国公更是一生为了盛云劳苦功高,就是皇帝见了都是小辈,要客气几分。
高博膝下只有一子,可惜早年抗击海寇之时不幸殒命,仅留下襁褓之中的一双儿女。
倒是他弟弟之子高雄颇有才华,不仅是入朝为官,更是做了太尉,双方在朝相互扶持,镇国公在连海的势力越来越大,在加上他早年的功业,就是当今皇帝亦不敢轻举妄动。
谁知这高雄为人轻狂,渐渐的显露出来本性,让百姓们苦不堪言不敢得罪,而他那个侄子,就是高博的亲生孙子,高然被他带在身边。
此人在帝京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身无所长最爱饮酒作乐,身无一官半职却始终打着高太尉的旗号为所欲为,让人有苦难言,听起来虽说是与南宫钰相差无几,可在百姓们心中却是天上地下。
南宫钰此人到底出生皇室,气度不凡,虽说喜爱寻欢作乐,却都是那些女子自愿为之,他从不曾和强迫,竟还博了个好名声。
而这个高然却是烂泥扶不上墙,人家姑娘不从就强抢,这在京中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输了欠账不还,动不动打出他舅舅的名号,赢了却是张扬跋扈,着实令人生厌。
此人祁倾寒早有耳闻,却并未接触过。那高太尉自认不凡,连带着几位皇子都看不上眼,表面上看并无党羽,可祁倾寒清楚,前世他却是心甘情愿归顺了南宫信!
因着南宫信前世得了楚修文的兵权,以镇国公年事已高不宜掌管连海势力,自请命前往,一个不经意阴差阳错之间发现了那镇国公反叛的心思,就地诛杀,凯旋而归,更是被百姓们奉为功臣。
可惜了那无辜百姓,受了他的蒙骗,殊不知是南宫信暗中做了手脚,前脚尚且与高家做见不得人的交易,后脚就翻脸将其供出,自己脱身,踩着高家上位,得到了高雄的拥护。
只是今世因着自己的阻碍,他并不曾顺理得到楚修文的兵权,事实有了些变故,可祁倾寒知晓他的心思,必定还有其他的途径拉拢高雄。
不管怎么说,这高家都与他有着交易,此时尚是一条线的。
据萧慕调查,是这高然照常在点香楼中寻欢作乐,却不料与人因为个姑娘争执起来,一怒之下砸了点香楼的房间,巧的是,太子身边元英正好路过,一眼就瞧出来了他手中的物件儿,正是御赐之物。
说实话,他们这些对于暗街的存在都是心知肚明的,朝廷明面上不去管,暗中做些交易的也不少,谁家买个侍女卖个随从的事情都是司空见惯的。
元英并非是没见过世面之人,他之所以惊讶,是因为那不是寻常的物件儿。
御赐之物,说白了,这京中的官宦之家,谁家不曾有几件儿?就是那寻常的石头经了皇上那圣旨,都是千金难求要放在家中供着的宝贝。
可是说到底,这好东西还是少,赏赐下来的精致是精致,却也并非是无人见过的,故而暗街之中有并不稀奇。
可这件,可就大有来头了。
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祁倾寒非但不曾高兴,反倒是眯起了双眸,右手也是时不时的敲动着桌面,萧慕知晓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的举动。
“小姐,可是有何不妥?”他一时未曾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