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臣,别难过。出去打工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不论走到天涯海角,我们永远是你的好兄弟,生死不分。不,还有小妹。我们四人生死不分。”
“越说地对。无论天涯海角。我们的心总粘在一起,生死不分不管你在哪儿,你永远是我们的好兄弟。在外面万一闯不下去,别硬撑,回来。有麻烦事打电话,我们努力帮你。”
“有你们两位好兄弟,我此生知足了越,小妹怎么还不打电话来呢”
“你想她,我拨给她你俩说说心里话”
“不了她想来早来了快十二点了她早睡了,别打扰人家,叔叔管的严,不好出来”
“这么长时间他和你没联系吗”
“没有”
“像这样的女子,俊臣不值得牵挂,不配和咱们做朋友当初和她结什么义呢只是见利忘为之辈”
“别这样说,小妹不是这种女子,她可能有她的难处”
车俊臣说道
“水合堡离这儿不远,你家在三队,她在四队,一两里路她心里有你,早来了,何须打电话呢俊臣,这小妮子心里根本没你,不必想她”
郭宁说道
“俊臣,你不走行吗”
“不行,我也舍不得你们呀!三四年兄弟情深,谁忍心呢?但是生活所迫。人总要离别,任何人也逃脱不了,这是人类运动的规律,是现实。我们得面对。”
“帅哥,你好,我想你了。接电话,快接电话。”
振铃不断地响,我看了外屏显示,何娜打来的,我没有去接。然后缓缓地用右手把机子放入口袋。
夜色寂静,黑沉沉的天空看不见一丝星光,8平方米见方的房间,4平方的木床承载着三颗沮丧的心。写字台面向东倚着西墙呆立在床边,房门朝东紧闭。浓密似稠羹状的烟雾被白泠泠的日光灯普照,屋内气氛沉闷不堪。热的透不过气的空气不断升温,让三颗沉痛的心隐隐作痛。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我们彼此心心相贴,心照不宣。
电话不停地响,我不想去接。
“妹子,怎么这么混账,想打电话问候,直接打给俊臣,打给我,俊臣怎么想……怎么受呢?我接了电话,俊臣又怎么想呢?”
我心里很矛盾地想道:
“是不是小妹打来的呢?”
郭宁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家里打来的。”
“郭宁、辛越,你俩今非昔比,今天一别,何时待相逢?”
我们三人沉默片刻,继续聊了起来。
凌晨四点钟,窗外电闪雷鸣。雨哗哗地下了起来,风顺着窗户从南面吹了进来。
“俊臣,这孩子好命苦,走呀走呀,上天和他作对。”
声音沙哑,白发苍苍的母亲说道:
“是呀!我俩别在怨孩子了。还是我太死板了。俊臣,爹对不住你,爹没本事让我儿受苦了。当初考试,我怎么不去找关系呢?”
满脸皱纹,两鬓斑斑,声音厚重的俊臣爹自责道:
“好了,好了。别说了。现在快五点了。让孩子准备一下,送孩子走。”
“辛越、郭宁,今晚让你俩劳心了。”
“姨,快别这么说,我们三人这么好,这算什么呢?”
“俊臣爹给孩子包些家乡的水土,收拾好。到了南方水土不服冲杯水土喝,就熬过了。”
我们打着伞送俊臣出了村口。穿着素裙的小妹和痩骨伶仃的父亲打着伞,早在丁字路口候着。向南望去雨水早已连成了线,向西望去一片汪洋。
大家叮嘱了一会,郭宁骑着摩托,驮着俊臣披着雨披,渐渐地消失在南去的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