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男子反应,清清推开封无痕,上前逼视道。
“你说啊!回答我!”
她呼吸急促,声音几乎破音。
“什么哪里来的,这就是我的。”
男子眼中心虚一闪而逝,旋即扯着嗓子大声叫嚷。
“我不找你看了,东西还给我!”
说着,他便伸手去抢清清手中的香囊。
清清被他猛地一推,踉跄后退几步,却死死抓着不放。
封无痕眼中寒光闪烁,抬脚便踢中了男子膝盖。
男子大声痛呼,跪倒在地。
封无痕转身扶住清清,急切问道。
“有没有伤到哪里,疼不疼?”
清清捂住胸口,面色惨白,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上前揪住了男子衣领,神情难掩凄楚。
“告诉我,你怎么会有这个香囊?”
她眼眶彻底红了,声音止不住颤抖。
“这是我给我爹缝的,他咳嗽得厉害,闻一闻可以缓解。
他说过,女儿送的,一辈子不会离身……”
说到这里,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如断线珠子般滚落下来。
“我已经找他很久了,我想见他,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
清清无力支持,“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口中不住喃喃。
那男子原是永川当地的农民,虽爱占些小便宜,本性仍是善良的。
见到如此情景,不禁生出一丝不忍。
再看清清身后的封无痕,面色已经极度难看,眼中透出冷冽的杀气。
男子心中畏惧,不敢再犹豫,哆哆嗦嗦道。
“我,我这是在河坝那捡的。我那天晚上经过,看到一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休得胡说!”
话音未落,封无痕已大声喝道,带着怒意和急切。
中年男子吓得一抖,生怕两人误会,连声说道。
“我看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只是捡了银子和东西,不是我干的啊!”
死了,死了......
两个字狠狠砸在清清心头,她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下伏在了地上。
“清清,你别这样。”
封无痕面色同样惨白,抢上前将她拉起,紧紧揽在怀中。
清清眼前一片模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又抓住那男子追问。
“你一定是骗我!我在堤坝找了很久,根本没有看到过他!”
她眼中仿佛两簇火焰熊熊燃烧,重又亮起光芒。
“这东西一定是你从别处偷来的,再不说实话,就跟我去见官!”
说罢,她拽着他的衣服,就要向县衙去。
“我说的都是真的!”
中年男子心中暗道倒霉,口中不断辩解。
“当时堤坝才修了一点儿,正好有个大坑。我怕被人发现偷东西,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尸体推进了坑里......”
眼前景物仿佛都旋转了起来,清清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头疼得仿佛就要裂开。
她双眼通红,犹如受伤的困兽,仿佛随时都要冲上前撕咬。
封无痕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不由惊在原地。
“清清,听我说......”
此刻她全然失去了理智,只知道向外冲去。
悲愤之下,移形换影发挥到了极致,一时间竟连封无痕也追不上她。
清清冲到碧波湖畔,望着面前宽阔巍峨的湖堤,纵身跃了上去。
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便是要找到她爹。
修建堤坝的工头先是对清清凭空出现吃惊,待看清她动作后,吃惊便转为了惊骇。
“你要干什么!”
他刚想上前,便见她身后又多了一道人影。
看到封无痕腰间佩剑,工头心中一凛,不敢贸然招惹,连忙转身跑开,打算将事情上报。
武安王奉命出使,不料刚进敌营便被扣押。
此举令双方关系更加紧张,交战一触即发。
江景深心觉继续派人前去谈判,多半也是一场徒劳,于是决定亲自出面平息。
叛军由南向北推进,江景深率连靖与毕怀瑾二人,并五万精兵南下,今日正好经过永川。
见天色将要下雨,连靖预备下令推迟行军。
谁知就在此时,忽然听得下属来报,地方官府求助捉拿破坏堤坝之人。
“这等小事,他们也处理不了吗!”
连日的压力和怒气因这一件小事爆发,连靖疾言厉色,险些破口大骂。
“大人息怒,官府并非有意劳烦,只是这贼人好像会使妖法,能够瞬间移动,我们根本捉不住啊。”
报信之人面上恭谨小心,心中叫苦连连。
贼人会轻功?
连靖闻言,眉头不由一皱。
“什么样的贼人,你细细说来。”
眼见求助有望,报信人连忙答道。
“贼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是位年轻姑娘,背着药箱;还一个是青年男子,戴着佩剑。”
背药箱的年轻姑娘,又是在永川,连靖当即升起不祥的预感。
“她是不是梳双鬟,眼睛圆圆的,还有两个梨涡?”
报信人连连点头,“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连靖脸色大变,立刻起身向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