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译州选择了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就在家里。
周五下班之后,他们照常商量着晚饭吃什么,裴译州打开门,里面唰一下亮起灯,照亮一片玫瑰花海。
戒指盒就放在花海中央,最漂亮的那朵玫瑰旁边,橙粉色的帕帕拉恰蓝宝石被簇拥在黄金缠枝上,灯光下繁复的美丽让林麓晃花了眼。
她走近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裴译州在她身边问:“喜欢吗?”
林麓诚实点头:“真漂亮。”
裴译州松了口气,仿佛夸戒指漂亮,就是同意了他拥有下跪求婚的资格。
于是他单膝下跪,脊背绷得挺拔,拿过戒指朝她伸出一只手,
这时候该说点煽情的话了,但话在心里,张开嘴却说不出来,只有喉结不停吞咽滚动。
林麓自己把手搭在他掌心,说:“你现在可以发表一下获奖感言了,如果实在说不出来,可以跟着我宣誓。”
“什么?”
“结婚后正常工作正常生活,洗衣做饭洗碗都由你负责,赚钱养家请保洁保姆育儿嫂也是你的责任。不能发脾气,摔东西,骂我欺负我,不能打搅我的工作,不能疑神疑鬼,不能忽视或否决我的每一条建议,不能和别的女性有过界的接触,不能对任何一个人像对我一样用心……”
她连续说了三分钟的注意事项,最后提出违反者的惩罚。
“如果你有一条违背了,我们兄妹也没得做。听清楚了吗?”
裴译州克制着饱胀的情绪,点头全都同意:“我永远不会违背你。”
林麓把手朝他面前递一递:“那就戴戒指吧。”
裴译州下意识照做,但立马又反应过来:“我还没问你……麓麓,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们继续相依为命剩下的几十年,谁也不能离开谁。”
这时候被求婚的复杂感才冒出来,宝石的切割面折射出华丽的细碎光芒,像承载着过去发生的事的记忆碎片。
林麓想起十一二岁时,妈妈告诉她,以后嫁人一定要嫁给一个“他爱你胜过你爱他”的男人,如果没有也没关系,这世界上毕竟只有一小部分人会谈“爱”,找个脾气好会做家务活的也行。
裴译州对外人脾气不算好,家务活有保洁定时来做,分摊得也不多。
但很难有一个人像裴译州一样疯狂地爱着她,所有的情绪都围绕着她变化,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
她只走神了两秒,看着裴译州灼热的眼神,缓慢点头:“我愿意。”
戒指顺利戴在她无名指上。
冰凉的珠宝饰品被体温慢慢烘热,直至没有异物感。裴译州从她指根吻到指尖,最后含了下。
她能感觉到他急促的气息,将就着用那只手拍了下他下巴。
“故事的结尾不能是我说愿意就结束了吧?你不应该再说点什么?”
“谢谢你当年愿意把我当哥哥,谢谢你现在愿意把我当爱人。”
林麓忍不住笑:“你发感谢信呢?”
“那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裴译州抬头也对着她笑。
“算了,”她想了想说,“你还是留点话在我爸妈坟前说去吧。”
她想收回手,宣布本次求婚到此结束。
可裴译州并没放手,嘴上应着“好”,视线盯着她,重新低头去亲吻她的指尖。
从无名指到掌心,再到手腕,最后起身吻住她的唇。
他有一百种方法取悦她,此时吻得她踉跄后退却又被紧紧按进怀里,就是其中一种。
“你说得对,求婚确实不应该以你点头为结尾。给我个机会可以吗?我会让你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