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他颤抖着，艰难说出这一句。

褐发碧眼的沉默青年平静地开口：“在你统治下的十九年，没有哪一年不在死人。”

尔撒唇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所以你也是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

尔嗣面上没什么表情，他蹲下身，半跪在他面前，缓缓说道：“你对我确实很好，但你也必须得死。”

尔撒笑了起来，碧色的眼睛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灰败，他笑得悲凉又嘲讽，即使伤口疼得让他无法呼吸，他也继续笑着。

“我真是小看了你。”他睁着眼，死死地瞪着他，似是想死也拉着他一起去死。

尔嗣沉默着，良久才道：“是你输了。”

一句话让尔撒彻底失了笑，他死死地睁着眼，到死也没有闭上。

褐发碧眼的男子在尸体前停了很久，久到外面的嘈杂渐息。

他伸手合上尔撒的眼睛，从他胸膛上拔下利剑，然后将剑横在这金发男人的脖颈上。

剑锋割开苍白的皮肤，将他的头颅割了下来。

尔嗣捧着沾着血的头颅，在头颅的唇上印下一吻：“不要害怕，你与我同在。”

黎明倾泻下一地的光，一个庞大的王朝在纷乱之中落下了帷幕，再也登不上舞台，但至少人们有了“永恒的一天”。

尔伍合上书，他坐在宫殿里的长椅上，长长的深褐色发下，一双蓝色的眼睛没什么情绪，他望向天空，正午的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从树上盖下树影。

他觉得书里的君主比他想得更糊涂，如果换他，他才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死去。

从旁边拿回发带，他将长发束了起来。

俊逸的少年面上没有表情，却不难看出以后上位者的气势。

他踱步走向宫殿内，华美的丝绸衣物上镶着繁多的宝石，在他的动作下熠熠生辉。

今天，他将要去神殿祈祷。

钟声响彻整个神殿，一个穿着绣有金丝白长袍的金发男人，缓缓走向高台。

他是一个极为俊美的青年，金子般璀璨的长发瀑布般散落腰际，同神使般夺目。

他的五官眉眼，没有哪一处不是神明精心雕琢的产物，他的其带着圣洁的意味，是无人可及的纯粹。

墨绿的眼包容地看向信徒，修长洁白的手在胸前合十，虔诚地呢喃祷告，不多时便有温暖的圣光包围了整个神殿。

那是圣殿中最具天赋的神父——耳柳。

褐发蓝眸的少年面容虔诚地向神父祈祷，冷冽的脸上缓缓展露出一个笑来。

那简直是世上最美好的事物。

蓝色的眼中闪过一抹红色，如果让神殿的人看到，他们便会惊叫道，他们的皇于殿下一定被恶魔附身了。

但尔伍并不会让人发现，他垂下眸，静等着神父从自己面前经过，然后赞美神只。

白衣的青年神色悲悯地走向神像，跪在像前，虔诚地祈祷：“神，你劈开黑暗，带来光明，你创造天地，引导我们前行……神永住我心中。”

温和的圣光笼罩整个神殿，尔伍望着神像前的神父，唇舌微微掠过尖齿。

神明？他从来不信神，如果人们真的要跪拜，倒不如跪拜他，这个即将成为帝国最强大的存在。

金发碧眼的神父垂眸，不知道一个异教徒的窥视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