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尖锐的刹车声骤然划破夜空,好似一把利刃直直刺进苏灿的耳中。
伴随着周围人群惊恐的呼喊,一辆货车如脱缰的野兽般从街角横冲而出,风驰电掣般朝着苏灿的方向狂奔而来。
货车的车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那狰狞的模样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苏灿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觉握着徐佳谲的手猛地一紧。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便将那小小的身影从他手中硬生生地拽了出去。
他眼睁睁看着徐佳谲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高高飞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令人心碎的弧线,随后重重地砸落在地。
血迹与碎肉在粗糙的地面上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路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在街道中回荡,仿佛是一场永不停歇的噩梦。
苏灿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手中还紧握着那半截属于徐佳谲的手掌。
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指尖不断滴落,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他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一幕,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最终,他两眼一黑,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苏灿昏迷后不久,世界仿佛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骤然静止。
徐佳谲那残破不堪的身躯缓缓升起,化作无数闪烁的信息流,如同柳絮般在天空上缓缓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
“是意外?还是什么?”
谲虫飘荡在在主时间线的河流中有些惊疑不定。
看着手中刚刚被废弃掉的世界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应该只是个意外。”
谲虫深吸一口气再次从主时间线中抽出一条收束前的世界线……
2008年国庆节,阳光依旧带着夏末的余温。
陈野跪在客厅地板上,专注地拼着奥运福娃拼图。
茶几边果盘里的大白兔奶糖,糖纸反射的光在天花板上投下细碎光斑,和窗外的喜庆氛围相呼应。
门铃突然响起,陈野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福娃拼图,起身跑去开门。
门打开,一股糖炒栗子的香气扑面而来。
一个穿条纹POLO衫的男人站在门口,怀里抱着果篮,挡住了脸,笑着说:
“老陈,国庆快乐!”
他身后,一个穿碎花连衣裙的女人轻轻推了推身旁的小女孩,温柔说道:
“快,叫叔叔阿姨。”
陈野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穿着粉色运动鞋,鞋帮上沾着一片湿漉漉的槐树叶,鞋头褪色的米老鼠图案有些模糊。
她紧紧抱着一个福娃妮妮玩偶,右手肘内侧有一块硬币大小的烫伤疤,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小野,带妹妹去看动画片。”
苏静怡接过果篮,放在饮水机旁,玻璃纸包装映得桶装水泛起诡异的粉色光。
陈野注意到客人带来的稻香村糕点盒上,红丝带系的蝴蝶结歪向左边。
陈野带着小女孩走到客厅沙发旁坐下,柜式空调突然发出嗡嗡声,盖过了电视里阅兵式的踏步声。
小女孩挨着陈野坐到瓷砖地上,她怀里的妮妮玩偶尼龙布料摩擦出沙沙的响声。
小女孩伸手轻轻戳了戳半成品的福娃拼图,认真地说:“贝贝的鱼鳍拼反了。”
陈野看着她,自我介绍道:
“我叫陈野。”
“我叫梁珏。”
梁珏回答,她耳垂上的小痣随着说话微微颤动,发梢扫过陈野的手背,带着一股潮湿的蜂花洗发水味。
突然,吊扇发出一阵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像是不堪重负发出的痛苦呻吟。
陈野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吊扇的扇叶剧烈晃动,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要脱离扇轴飞出去。
就在这时,梁珏像是察觉到了危险,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这种敏锐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
她没有丝毫犹豫,抱着玩偶迅速向后滚去,粉色外套在瓷砖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陈野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还没反应过来,旋转的扇叶已经擦着梁珏马尾辫的末梢划过,将福娃欢欢的塑料眼珠削成两半。
“小心!”
客厅里的大人们发出尖叫,声音卡在喉咙里,充满了恐惧和震惊。
梁珏蜷缩在电视柜夹角,她的呼吸急促,瞳孔里闪烁着冷静的光芒,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符。
她沾着血的右手撑在地面上,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就在这时,整个客厅突然陷入了一种粘稠的寂静。
阅兵方阵的踏步声、窗外庆典气球的泄气声、厨房高压锅的嘶鸣,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陈金平从凝固的时光里缓缓走来,他的脚步沉稳而缓慢,皮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深井传来,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在梁珏的心上。
陈金平弯腰时,七匹狼皮带上的狼头扣泛着冷光,他的右手迅速而精准地扣住梁珏的脖颈。
梁珏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恐惧和疑惑,她挣扎着,双手挥舞,试图挣脱。
然而伴随着颈椎断裂那一声清脆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响——
福娃妮妮玩偶从梁珏松弛的指间滑落,掉在地上。
“当着我的面,打我儿子的主意,怎么想的?”
陈金平随手将缓缓消散的梁珏抖落在空气中,瞳孔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深邃蓝光……
……
“我X,陈金平那会不还是个超凡级么?怎么会感受到我的存在!?”
“难道这家伙已经壕无人性到给每个世界线的自己都加了防御措施?”
“这XX不现实啊!?世界线几乎是无穷无尽的,除非他到了那个境界……”
“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