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亚斯抱住她的大掌微微用力。

祂低声应了一声：“是我。”

感受着姜虞精神脑域里充沛得快要溢满炸开的精神力，伊莱亚斯只能先为她舒缓着。

祂没想到姜虞这具身体如此脆弱，只是给了她一点力量，就能让她变得如此。

伊莱亚斯刚抬手准备为她舒缓，谁料下一秒，姜虞猝不及防地蹭进了祂的怀中。

秩序之主常年如苦行僧一般，身上更没有什么华贵的珠宝装饰，少女肌肤的温度就这么透过薄料轻易地融入祂的肌肤之中。

伊莱亚斯的手悬滞在半空中。

祂艰难地垂下头，唤了一声：“......虞？”

一颗乌黑的脑袋在祂的怀里疯狂乱蹭，似乎是感受到了祂微凉的肌肤，她愉快舒展着眉眼。

见伊莱亚斯没有反应，姜虞的双手更是大胆且不安分地绕过祂环上祂的腰。

她贴上来得更紧了。

伊莱亚斯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

......姜虞脑袋蹭的位置，正是这具躯体心脏的位置。

柔软的脸颊摩擦过她留下来的那道疤痕，原本就悸动不歇的心脏，似乎也因此泛起细密的酥麻之意。

凝滞的心潮渐渐泛起波澜，如同一台运行已久的腐朽且古老的精密仪器，重新焕发生机。

不该如此的。

她明明已经选择了混沌。

伊莱亚斯在心中默念着，可这个想法一旦浮现，心脏处温暖的炽意却化作刺意，疼痛又开始了。

千年来与人类偶尔的交流，让祂清楚了这是一种名为不甘心的情绪。

伊莱亚斯将那只悬滞在半空中的手落下，祂抚上姜虞凌乱的乌黑发丝，与祂的发丝交缠在一起，几乎分不清是谁的。

祂一边任由姜虞在祂怀中各种乱蹭贴贴，舒缓着她精神脑域中的滚烫，一边语调飘忽着询问道：“为什么要选择混沌呢？”

为什么......不能选择祂？

“什么？”

冷不丁听到伊莱亚斯的声音，意识已经不清的姜虞愣了一下，伊莱亚斯抿了下唇角，没再说第二遍。

就在祂以为不会得到答案时，姜虞躁动的气息逐渐平静下来，她趴在伊莱亚斯怀里，呼吸逐渐绵长。

“呼......”

她的嗓音恍若餍足之后溢满出来的慵懒，含糊不清地咕哝着，“还不是因为你小气啊......”

明明都快攻略成功了！

结果就因为她不慎暴露了另一个马甲，就要死要活的追杀她，害得她最后什么都没捞到！

伊莱亚斯冷硬深邃的脸庞骤然浮现出一层清晰的迷茫与难以置信。

祂小气？

竟然是因为祂小气，所以她才会去找混沌？

伊莱亚斯抱着熟睡过去的姜虞愣在了原地，许久之后，祂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似妥协，似臣服。

似是终于认清内心，自囚本心。

*

姜虞在睡梦中不安稳了一段时间。

大脑仿佛被滚烫的热意包裹侵蚀着，她只能想尽办法去寻找身边可以舒缓热意的存在。

然后，她找到了。

虽然有些硬邦邦的，硌着她不太舒服，但对方身上微凉的气息却让她大脑中的热意渐渐散去。

于是姜虞死死抱着对方，怎么也不愿放手。

她终于得以安稳睡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

姜虞醒来时，四周还是那个熟悉的教堂环境，只是她身上的禁行之域已经撤去，而她躺在伊莱亚斯怀里。

躺在......伊莱亚斯怀里？！

姜虞被这个现状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着起来，却被伊莱亚斯察觉，将她抱得更紧。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