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的目光紧紧追随庄妃和惠妃离去的方向,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揪紧,紧张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云安神色淡然地匆匆扫了一眼那两人的背影,便看似若无其事地跟在李恒身后,一同来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内,皇帝李恒稳坐在主位之上。云安坐在下首,轻轻挥手示意下人呈上茶盏。
李恒手握茶盖,不停地在茶盏边缘刮动着,那细微而持续的“呲呲”声在安静的厅中格外清晰,使得云安心神更加难安。云安的目光时不时投向李恒,等待着他开口。
如此过了许久,李恒无动于衷,云安终究按捺不住,顾不得君臣之间的礼仪,率先打破沉默问道:“父皇,您要与儿臣说何事?”
李恒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转向云安,轻轻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云安,你可恨过朕?”
“父皇何出此言,儿臣怎会恨父皇您?”云安心有困惑,不明白李恒为何会突然抛出这样的问题。她极力让自己的神态举止如往常一样自然,试图不让李恒看出丝毫端倪。
李恒长叹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懊悔,幽幽说道:“你母妃虽说是朕误杀,但死在朕手中,是不争的事实。你难道真就不恨朕?一丝一毫都不恨?”李恒说着,目光紧紧锁定云安,眼神中透着审视。
云安瞬间明白了李恒的一天,自己的父皇这是在试探自己,他在试探自己是否知晓了真相,九命猫妖是否已落入自己手中。云安的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苦涩:“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天家的亲情竟如此微不足道。”
“一点不恨又怎么可能呢?儿臣幼时,因父皇不小心杀了母妃,从此便只能独自一人入睡。儿臣那时年纪尚小,无比思念娘亲.......”云安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思念与哀伤,仿佛又置身于那段童年时光。
云安说着,脸上转而绽放出一抹微笑:“但儿臣知道,父皇您内心肯定比儿臣更加痛苦、更加自责。儿臣若记恨父皇,那父皇岂不是要更加伤心了。”
李恒似乎有些动容,眼眶微微泛红,看着云安,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柔声唤道:“云安。”随后起身走到云安面前,与她相对而坐。
坐下后的李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之事,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云安,你可是修炼道法了?”
云安沉默不语,低下头去,如同一个做错事正等待责罚的小孩子。
李恒见云安这模样,叹了口气:“难道国师未曾告知于你,身负龙气者修道法,虽说境界提升迅速,但寿元却会不增反降?”
云安抬起头,一脸倔强地回道:“我只想为母妃报仇,杀了那猫妖。”
“胡闹!杀猫妖大可借助他人之力,你何必如此损耗自己的寿元!”李恒大为恼怒,出声训斥。
云安再次低下头,不再言语。李恒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不忍,便不再继续斥责,转而问道:“你如今究竟是什么境界?”
“第四境。”云安小声回答道。实际上,云安早已达到第六境,只是她绝不会对李恒如实相告。
云安抬头看了看李恒,心中思忖:“父皇是真心在关心自己?还是这仅仅只是他的又一次试探?“
就在这时,惠妃神色慌张地来到会客厅,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庄妃姐姐不见了。她说要去净手,许久之后,臣妾前去寻找,却未找到人,只瞧见一只白猫一闪而过。您说,会不会是那猫妖?”
“什么?”李恒大惊,猛地站起身来,看向惠妃。
惠妃暗中向李恒递了一个眼神,李恒当即大声下令道:“让天武卫给朕把云安公主府团团围住,仔细搜查一番。那猫妖害死了贤妃,如今竟敢来云安府上作乱。”
李恒说着看向云安,语气故作温和地安慰道:“云安莫怕,有父皇在,定不会让那猫妖伤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