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裁判一声哨响,两人迅速互冲在一起,因为往后没有比赛了,因此谁也不用保留,所有的体能、技巧全部一股脑的使了出来,项骜将上午节省下来的力量如狂潮般倾巢而出,但经过几番较量后他发现面前这黑大汉能拿四届冠军不是白说的:虽然他的技术继承自蒙古跤而并不细腻,可防守意识非常强,这一点很有别于这两天碰上的其他对手,由此导致自己三番五次尝试进攻却始终寻不到合适的战机,强行使用不仅不能赢,还有被反杀的风险。
另外,体重的差距是最要命的,95公斤和132公斤打PK,这种难以跨越的鸿沟让这边数次被拿住差点甩出去,要不是仗着见招拆招的本事够强,现在已经败了。
同时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能突进去的机会,双手抱腰准备奋起全身之力来个过胸摔,但对方太重了,还在被抱住的瞬间曲髋坠膝重心下移,如此防摔的动作做出来再配合几百斤的块头,愣是让项骜把人抱到一半感觉即将力竭,只得中途放弃抽身出来重新回归对峙状态。
此次失败的行动对项骜体力消耗极大,他自参赛以来头一回将嘴巴大敞四开的张着喘气,头上流下来的汗也将下方坎肩边缘给渗透了。
而巴特雅也不好过,一次又一次眼看着能击败眼前小伙的攻势却每次都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自身体能消耗也非常大,并且有些黔驴技穷之感——即便在体量上优势明显,但无法形成压倒性的局面,还有些无从下手的无奈。
终于,在又一番角力后各自都迎来了破局时刻,项骜是用一个钩腿勾的对方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同时腰上的力量再次全功率爆发,心想如果此次不成,那估计是得输了,因为这已经是最后的力量储备,一次“梭哈”便没有存货再战。
后者在脚下不稳的刹那又感到一股横向力道将身体往旁边抡了出去,顿感不妙,这是要倒,于是没用按照常规操作迅速回撤被勾住的那条腿保持平衡,乃是借着腾空的空档反向向上绷紧脚腕挂在了项骜的左侧脚腕后侧再往外狠狠一带,等于在自己摔倒的瞬间也将他一起拽倒,属于同归于尽的打法。
下一秒,这边因为左脚被如此大体重的人拉扯,一个站立不稳单膝跪地,而巴特雅则紧随其后被那腰腹巨力抡的彻底失去平衡横躺在地。
随后裁判的哨声响起,判定了两者的胜负。
当二人站在一起时,巴特雅的手被举了起来,成为了第五届总冠军,成功卫冕。
水欢在下面看的那叫一个气啊,她看着项骜脱掉跤衣走回来,柳眉倒竖道:
“明明是他输了,怎么能这么判呢?!这是欺负咱们是外地人是吧?不行!我得找他们评理去!”
说着真要往裁判组那边走,但被后者一把拉住了:
“按照蒙古跤的规则,的确是我输了,没谁欺负咱。”
“什么狗屁规则啊!你明明还在站着,那人都四仰八叉躺那儿了,这找谁来看也应该是你得冠军呐!”
“因为我先膝盖着地了,不管是哪边的,只要有一侧和地面接触就算输,这是这里特有的规则。
虽然巴特雅被我摔倒的更彻底,但他倒地是发生在我膝盖碰地之后,所以算赢了。
我知道你为我抱不平,但我也不是运动员,参加这个纯属玩玩儿,不用这么放在心上,况且周围也不缺明眼人;外加我以小体重挑战大体重,能比到这个程度我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那也不行,我看不得你输,特别是你明明赢了的情况下!”
“好了好了,不生气,我一会儿还得上去领奖呢,高兴点,在1000多人里拿个亚军,不错了。”
“这可不像你,你应该是那种永远不服气,永远不认输的性格才对。”
“因为我和你一样。”
“什么意思?”
“我们都知道我其实才是真正的赢家。”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一下消了水欢的大半火气,她顿了半晌脸色好看了不少后,道:
“但等回去了别人问起来,我还是要说你拿的是冠军,你才是这个赛场上的最强者。”
“行,你怎么开心怎么说。”
话罢,项骜摸摸小姑娘的头已经将来时穿的衣服换好向着颁奖台而去。
还真别说,这个奖杯挺别致的,是两个正在角力的“搏克手”的小比例雕像,十厘米左右高还是纯铜制成,拿在手里格外的有分量。
冠亚季军的均以黄铜为材料,不过表面的喷漆不同以示区别,方法与奥运会的金牌银牌铜牌一样,分别涂成金色、银色、铜色。
他站在一个写有“2”的台子上接过奖杯,还有现场发放的1500元奖金;而临走时被巴特雅叫住,后者道:
“我朋友,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