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完全信任你吗，公爵。”鲁伯特亲王问道。而此时和他并驾齐驱的只有海莲娜·桑德拉·纽卡斯尔，纽卡斯尔公爵。

鲁伯特的这句话让海莲娜有些紧张。在所有人之中，他是最没有理由问这句话的。他在王室贵族中与海莲娜几乎没有交集，这会儿就像是一个点头之交的同僚突然指控她为间谍。这实在太不符合逻辑了。如果亲王认为她与血族脱不开关系并决定送她一程，接下去的计划无论怎么看都毫无意义了。她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这种认知让海莲娜非常不安。

但另一方面，她对鲁伯特亲王也非常好奇。按照“血腥公爵”的说法，亲王不过是一个巨大阴谋集团的傀儡，而且他同时还是王室这边的最高话事人。海莲娜不禁琢磨出于对计划可行度的保证，她是不是应该想办法解决鲁伯特。不过亲王是以武艺着称的悍将，哪怕她是血裔也还是会被他反杀，现在他的一众护卫跟着只怕机会又少了几分。而且。玛格丽特大概不会喜欢她因为小事而丢掉了性命。

鲁伯特还在等待海莲娜的回答，表情平静。

“不，我没有理由让您能够完全信任我，殿下。”纽卡斯尔公爵说。

“很有意思，对吧？”亲王头也不转地继续道，“据我所知，你是亲血族派的，理由我也清楚：你们同为三大贵族，之间有些往来完全合理。但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你在没有接到如何命令的情况下放弃了爱丁堡，而不是继续维持边界防卫。你当然可以说消息灵通，但你怎么就可以确认边界已经彻底没有威胁了呢？留守爱丁堡等待指令，这难道不是更加谨慎的态度吗？”

当心，脑海深处传来警告。海莲娜望着鲁伯特的侧颜。亲王提问的方式说明他认为自己拥有其他来源的情报。事实上确实有，但他似乎不可能知道。假如亲王知道而她撒了谎，她或许会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决定，快决定。

“我知道誓约军计划潜入英格兰同议会汇合。”海莲娜开口道，“也许我因此过于紧张了。”

“所以你承认你的行动有可能让苏格兰长老会猜到我们即将做出的回应。”

“我猜他们完全不知道，因为我还留有最低限度的军队在领地内虚张声势，除非我的军队里出现了间谍，或者他们愿意出兵攻打爱丁堡。”

“无论如何，但你现在明白，从陛下的角度看，你的行为有可能破坏我们的整个计划，受到危害的不仅仅是你的纽卡斯尔军，而是整个王室与贵族。”鲁伯特假装听不出海莲娜的言下之意，有些强硬地指出对方的“罪行”。

“我的行为可以有许多种理解。”海莲娜耸耸肩，“除了我本人的理解，我无法证实其他理解的真实性。我的看法是我在做我认为必要的事情，以最大限度地保护王室的利益。”

“你知道你的行动违背了王室的意愿，假如长老会稍微留点心眼，对爱丁堡进行一次隐秘调查，那么我们的计划就会败露。”

海莲娜停顿片刻，情况有点荒谬了。倒不是说她没料到鲁伯特会趁着某个时机指控她的罪责，好吧，也稍稍感到惊讶，但她觉得亲王至少会含蓄一点。不过考虑到鲁伯特的性子，这像是他会干出来的事情。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论您所谓的思路。”海莲娜最后说道，“我只是做了我当时认为正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