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一世孟煜对她的付出,她也全看在眼里,不可能没有触动。
甘采儿的沉默,让兰亭舟眼神暗沉下来,手不由自主紧握。
“阿采,你因误会我,而与他生儿育女,我可以不计较,但若你真喜欢上他,我是没法忍的。”
“我可以救他,亦可以杀他。”
“若你想他平安,得把心思从他身上全部收回来。”
“那,那都是前世的事了!”甘采儿小声道。
“这一世,我并没喜欢他,真的。”
“只是,在心中对他确有挂记。这个,这个没办法的......”甘采儿低着头,老老实实的承认。
她不想骗兰亭舟,关键是她也骗不了他。
兰亭舟心中一梗,深深凝视着那低垂着的发顶,其实有时她骗骗他,也是无妨的。
“那你答应我,日后永不见他。”兰亭舟硬声道。
“行,这个没问题!”甘采儿答应得很干脆。
其实,她也怕见孟煜,孟煜那不管不顾的霸王性子,她是真的吃不消。不过,孟煜那人,是她不想见,就能完全不见吗?
所以,她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我只能保证绝不主动去见他。”
兰亭舟斜睨着她,寒意四溢:“这意思就是说,你还是要见他?”
“你不能不讲理。”甘采儿眨着眼,一脸诚恳地看着他。
“我不想讲理。”
“兰哥哥......”
既然不讲理,那大家都别讲理了。甘采儿拉起兰亭舟的手,开始晃来晃去,这是她惯用的撒娇,还用手指挠他掌心。
兰亭舟眼神幽幽,盯着那两只不停作乱的小手。
“公孙奕害死我爹,杀他报仇,是我从小就立誓要做的事。”
甘采儿撒娇的动作一顿,摄政王竟与兰亭舟有杀父之仇?这事她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
“按你所说,前世他要在七年后才会被诛杀。你可知,为何我要挺而走险,现在就逼他反?”
甘采儿茫然地摇头。朝堂上的风云变化,她一商贾女子上哪里去知道?
“因为你明年就二十了。”兰亭舟反手握住了她。
啊?!这关她什么事呀!!甘采儿更加茫然了,呆呆地看着兰亭舟。
“阿采,我不想要亭之的孩子。”
“我想要我自己的孩子。”
“公孙奕不倒,就无人能动平遥郡主。”
甘采儿震惊地看着兰亭舟,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兰亭舟拉着呆呆愣愣的甘采儿往床边走去,等他将人按在床上时,甘采儿这才回过神,吓得她猛地撂开了兰亭舟。
“你还病着呢!”
“王院正说了,你需静养!”
“嗯,为夫确实需静养,所以我不动。”
甘采儿一噎,瞪大眼,脸色暴红。
“兰亭舟,你还要脸吗?!”
“若在闺房之内,也可以不要。”
“囡囡,你我两月未见,你自己算算,欠我多少次。”
甘采儿两辈子加一起,都没这么狼狈过。前世她怎么就没发现兰亭舟要求这么多,能这么花呢?
......
将自己?剖开,?开诚布公地向人解释,并非兰亭舟的习惯。可他也隐约猜出,前世便是自己什么都不说,才使甘采儿误会他至深。
特别是事关沈云曦,前世的他从不解释,定然是故意。想来,一来是因为生气,二来是因为骄傲。
可十年的痛苦,三千多个日夜,他光是想想,便觉得胆寒,完全无法忍受。
所以,他认为绝不能因为一点骄傲,而再吞十年的苦果。所以,他才忍住所有不适,将自己的心,剖出来,让甘采儿看见。
兰亭舟与甘采儿将话说开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得到了飞速的提升。
甘采儿又开始天天出现在他的书房,时不时就要往他身上靠,动不动就要亲他一口,像是恨不能黏他身上似的。
兰亭舟是觉得烦的,从小接受的礼仪教养刻在他骨子里。他习惯了克己复礼,习惯了不动声色,也习惯了隐忍不发。甘采儿的大胆热烈,让他招架不住。
但这丝烦中,却又裹着甜,似甘露,也似蜜糖。他告诉自己得克制,不能沉沦,但却又在一声声“兰哥哥”中,放任了自己,更纵容了甘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