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顾虑我懂,官人不是那般朝三暮四之人。他的心意我最是清楚,哪怕是我闹一下,他都好歹来哄着。虽说又是闹点孩子气,看什么都精明,唯独见那美娇娘时,两眼空空。”
“而官人与三位娘子,不过是诗词之交,并无其他纠葛。苹鸾楼花魁向来重才,官人高中状元,她们来道贺,邀官人赴宴,也是情理之中。母亲不必担心。”
周妙安眉神色稍有缓和,但是还有些担忧,又道:“八娘,我是怕你太过单纯,受了委屈。这世间人心复杂,你如今怀着身孕,更是要万事小心。
“虽说执儿品性不错,但这三位花魁在这汴京城里,见过的风流韵事太多,谁能保证不会有什么心思?还是那句话,若是执儿负了你,尽管来寻我。”
“多谢母亲……”
苏轸刚刚说了半句,忽然就听到了外头传来的动静。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在说“韩状元”“说亲”之类的字眼。苏轸和周妙安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两人赶忙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结果来到了门口,就看到了昨日的两个艳衣裳媒婆和紫褙子媒婆,她们身后,两家说亲的人规规矩矩地站着,甚至还带了不少的东西来。
韩执此时就开口道:“二位媒妈妈,昨日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内子已有身孕,若是二位千金娘子无法对出高内的词,我也实在没有再议亲事的打算。”
紫褙子的媒婆连忙摆手,道:“韩状元您误会了,魏少卿的千金,已经答出了苏娘子的词了。只是未用《水调歌头》的名,用的是《点绛唇》,还请韩状元过目。”
韩执一愣,而紫褙子媒婆已经是取出了一张词纸,递给了他。前者接过一看:
“波上清风,画船明月人归后。渐消残酒,独自凭栏久。
聚散匆匆,此恨年年有。重回首,淡烟疏柳,隐隐芜城漏。”
韩执眉头一皱,然后又想起了紫褙子媒婆刚刚说的“魏少卿的千金”,便是问道:
“这位媒妈妈,不知这位千金叫什么名字?”
紫褙子媒婆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笑容满面地回答道:“东家的娘子,姓魏,单名一个玩。”
“玩乐的那个‘玩’?”韩执再次确认。
紫褙子媒婆连忙点头,脸上堆满了笑:“正是,魏娘子不仅才情出众,模样更是生得标致,在咱们汴京城里,那也是出了名的才女。”
韩执微微叹气,把词纸轻轻折好,递还给紫褙子媒婆。随后说道:
“抱歉了,二位媒妈妈。这魏娘子的词确实很好很好,但是,在下实在是没有纳妾的想法。”
苏轸见到了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番情景。她此时回过头,看向了周妙安,轻声道:
“母亲您瞧,这下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