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叫姐夫，在外还是叫将军。”小夭调皮地笑。

相柳在一旁也听见了，也跟着笑起来。小夭的禁制，能挡住海棠，却挡不住相柳。

“姐夫。”阿念大大方方地喊了声。

“阿念。”相柳笑着回应阿念。

“你对我姐姐好点。”

“是。”

“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就带兵踏平神农军。”

相柳笑得更大，“不会给王姬这个机会。”

小夭看着两人一来一回，拉了拉相柳的衣袍，对阿念说，“我们今天还有事，先走了。”

小夭撤下禁制，阿念追问，“你们才来就要走啊？”

相柳回头应道，“你姐姐要吃轩辕城的烤肉。”

阿念一听，愣了一下，去轩辕城？吃烤肉？穿越大荒，只为吃一顿烤肉？这个姐夫，还真是宠着她啊。

傍晚时分，毛球落在轩辕城外一处隐蔽的林子里。

轩辕地处西北，此时早已是严冬。相柳拿出那件纯白的貂皮斗篷给小夭披在身上。

小夭变幻了容貌，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我是轩辕王的外孙女，若是悄悄入城，恐怕不太好。将来回来，要被苍林和禹阳他们抓住把柄，只好委屈夫君，今日领着个陌生女子，进城吃饭喽。”

相柳笑看着小夭的容貌，心念微动，也变成一个普通的贵族青年模样，拉起小夭的手，“走吧，夫人，我们今天就做一对平常夫妻，进城吃饭。”

相柳就像识途老马，领着小夭穿过街巷，来到那家她曾与防风邶一起吃烤肉的馆子。老板娘热情地招待客人，相柳点了三份肉，两碟小菜，两个烧饼，还有一壶酒。

不一会菜上齐了，烤肉色泽焦黄，肉香扑鼻。

相柳熟练地给小夭切肉，一如从前，把肋骨上方靠近脖颈带着皮脂的肉全都给了小夭。小夭狼吞虎咽，也不忘夹起盘子里的肉喂给相柳。相柳把烧饼沾了炉灰的外皮撕掉，给小夭吃松软的饼芯。

小夭吃着吃着就哭了。

“小娘子怎么哭了？”老板娘正巧经过，便问了一句。

“大姐，她想他前任丈夫了。”相柳接过话茬，答得随意。

小夭听到相柳这样回答，一边流泪一边忍着笑。

“那你是他什么人啊？我看你对她体贴得很。”

“我是他现在的夫君，我们刚成亲不久。”相柳胡说八道，说得起劲。

“哎呦，”老板娘叹息，“那她上一个男人呢？”

“战死了。”相柳给小夭夹菜，看似不在意，顺口答道。

“哎呦呦，”老板娘惊呼，“也是个可怜人，亏得有你待她还不错。”

“我爱慕她已久，只是她嫁了人，我只好放弃了。现在，她男人死了，无依无靠，我就来照顾她了。”

“看来你也是个多情的，”老板娘唏嘘，又冲着小夭说，“小娘子，没有过不去的坎，人死了，咱们活人还得好好活，你可要珍惜眼前人。”

小夭边哭边憋笑，边点头。

老板娘回了后厨。小夭满脸泪水，瞪了相柳一眼。

“你瞪我做什么？我又没说错。”相柳神色自若，手上不停，切好肉又给小夭夹了几块，“多吃点就不想过去的事了，好吗？”

相柳用一张陌生的面孔，说着这么温柔的话，小夭更难受了。相柳只好坐到小夭身边，柔声安慰道，“是我不好，惹你伤心了。”

老板娘又走过来，端了一碟子酱牛肉，放到小夭面前，“妹子，想开点，这是我送你们的，祝你们白头偕老，恩爱不移。”

“谢谢大姐。”相柳笑着回应。

小夭就这样又哭又笑地吃完了这餐饭。

相柳拿出银钱要付钱，却被小夭按住，“夫君，你待我这样好，我一定不会负你，今天这顿，我来请。”

一旁收钱的老板娘笑嘻嘻地说，“都是一家人了，还分这么清做什么，你们谁的钱，不都是一样的嘛。”说着接了小夭手里的碎银子。

“谢谢大姐。”小夭客客气气地与老板娘道别。

走出烤肉店，相柳看着小夭红肿的眼睛，“小娘子，我们这便回家，还是在城里逛逛？”

她本想去赌场玩几局，可一想到死斗场，就更难受了。小夭咬着嘴唇摇头，“不玩了，我们回去吧。”

相柳猜出她的心思，“好，回家。”说着拉起她的手，化作一阵风雪。

两人来到城外林子。轩辕城冬日的夜晚，寒风呼啸，没有一丝月光。

“冷吗？”相柳柔声问，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小夭的手，小夭摇头。

“还是该在轩辕城也置办个宅子，这样你来吃饭，晚上休息也方便些，省的来回跑。”

“也就是你这样纵着我，这么远的路，说来便来了。这事我来办吧，你，那么缺钱。”

相柳低头一笑，“也好，我那就等着娘子置办宅院，我吃软饭。”

“你可不软。”小夭翻了个白眼，笑着扭过头。

相柳刮了下小夭的鼻子，“又想吃你了。”

“饱暖思淫欲，这么大冷的天，你吃的下吗？”

“走，换个暖和的地方。”相柳唤来毛球。

可没等毛球站稳，相柳忽然停住不动，毛球感应到主人的心意，拍动翅膀，扇起一片灰尘，随后飞走不见。

小夭大声喊，“毛球，你干什么？”

相柳却捂住小夭的嘴，“别出声，有人来了。”

小夭觉得自己自从得了相柳的内丹，这股沉着的劲儿真的不像自己了，仿佛相柳把他的心性都融进了她的骨血。

相柳容貌变换，现出真容，戴上冰晶面具。小夭心领神会，幻成在义军中用的容貌。这样若是被人看见，便可说她是相柳的妻子。日后轩辕追查起来，也都对得上。

“主上，听声音在那边。”一个士兵高喊。

那位主上大笑起来，“哟，九命相柳出门还带着个妞儿，真猜不到相柳的女人是何等货色。等我收拾了他，再享受享受这妖怪的女人。岂不美哉？”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倕梁喝道，“众人听令，今日生擒相柳者，封官加爵，射杀相柳者，重赏。”

“得令。”

小夭听的分明，主上正是倕梁，她那个不学无术又好色的表弟，来人不少，看来是得了消息，特意来抓相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