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夸赞起小夭的医术。
小夭心道,果然是一窝狐狸,有奶便是娘。
涂山篌却不为璟的病况所动,拉过太夫人,“奶奶,你说啊,” 篌激动地指着地上的涂山璟,“他是不是你的亲孙子?”
太夫人闭着眼,“他是,他就是你父亲的儿子,他的血脉,绝没有异议。”
涂山篌绝望地放手。
就在众人以为篌已经放弃了的时候,涂山篌一个箭步冲到璟身前,两拳打倒了静夜和兰香。一把揪起地上刚刚苏醒的涂山璟,向后退到意映身边。站在意映身边的暗卫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把意映也向后拉了一步,离开篌一步的距离。
篌手里拿出匕首,架在璟的脖子上,璟的脖子立刻流血不止。篌冷笑了一声,“弟弟,你的身体可不怎么样啊。” 随后篌大声喊道,“你们,要么告诉我,璟是谁的儿子,要么我立刻杀了他,九尾狐血脉没有了,我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篌,你冷静!”
“我很冷静,我在跟你们谈条件,你们不要不知好歹。”
“好,我们告诉你,你先放了璟。”
篌的匕首仍旧抵着璟的脖子,璟的衣领已经被血浸透了一片。
邶拉着小夭向后退了两步,退到意映身边。他一个防风家的庶子,只想看热闹,涂山家的事,他一点都不想管。
“好,我们答应你,你把璟放了,我们就都告诉你。”
篌竟然真的松开了璟,用力一推,把璟推到太夫人身前,璟站立不稳,撞进太夫人怀里,两人一起跌倒,众人见状连忙从太夫人身后托住两个人,才没让年迈的老妪跌倒。
刚才上前的老者手一挥,“拿下。”
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五六个黑衣暗卫,一齐攻向涂山篌。篌拿出宝刀挥舞格挡,但他武力再高,也是相对那个孱弱的璟,对上涂山暗卫,还是逊色许多,很快就被制服,按在地上。
篌依然梗着脖子,脖颈上青筋凸起。
太夫人顺了口气,“篌,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你的母亲自尽,带走了你父亲,我照顾你,疼爱你,没想到你竟为了族长之位,谋害你的弟弟。这么多年,我一直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竟是看错了你。”
篌冷哼一声,“奶奶,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我已败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意映就在篌的身后,她早已泣不成声。篌是她心爱之人,看着他走上不归路,她心如刀绞。
篌听见意映的哭声,身上动不了,背对着意映狠狠地说,“有什么好哭的。”
“篌,”意映艰难的开口,“你对我,可有一丝真心?”
“别做梦了,不过因为听说你是璟的未婚妻,我才去高辛找你,让你以为我就是璟。你也别做梦了,我接近你,勾引你,都是因为,”他抬头,像狼一样盯着璟,“所有璟的东西,我都要抢过来,就算我不喜欢,我也要抢。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涂山篌才是最好的,他涂山璟,给我提鞋都不配。”
太夫人举起手杖,正要去打涂山篌,却听见意映大嚎一声,晕死过去。
小夭见状连忙上前,给意映吃了药,防风邶给她输了灵力,意映这才醒转。小夭吩咐暗卫先带意映到云梦去。那里偏僻,认识意映的人也少,景色也好,能让意映慢慢忘掉这乱糟糟的一切。
意映却不愿意,她勉力撑起身子,“小夭,你的弓借我一用。”
“意映,你做什么?”
意映冷哼了一声,“我被涂山家玩弄了这么久,一个用假意骗取我的真心,一个看着太夫人凌辱于我,不发一言,今日,我要做个了断。”
他们眼前,涂山篌被按在地上,口中大喊,“涂山璟,没了你的血脉,你什么都不是,你什么都比不过我,凭什么?凭什么?” 完全没有听到意映的话。
小夭看看邶,邶朝她点头。小夭把弓交给意映。
意映本就受了伤,连日来惊惶不已,身子虚的很,可此时此刻,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暗卫的搀扶下站起身子,挽着小弓瞄准了涂山篌。
涂山篌就算再混账,也是涂山家的子弟,涂山家的众人不可能看着意映杀了涂山篌。一众人都红了眼,正想群起而攻,却被一股强大的灵力隔在篌的面前。
涂山篌背对着意映,被暗卫压着,暗卫此时也受到防风邶灵力的压制,动弹不得。
小夭回头看向邶,他面沉如水,一双眼血红,像一颗剔透的玛瑙。
涂山篌想回头,却被钳住动弹不得。他感受到了意映的杀意,大叫道,“意映,你听我解释,我是真心喜欢你,才去高辛找你,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意映没有说话,只是嗤笑一声,周身杀气森然,箭应声离弦,插入篌的后心。
意映闭上眼,缓缓说道,“好一个鸳鸯交颈,不过都是算计,怪不得别人,只能怪我当初瞎了眼。”意映说完,把那张断了弦的鸳鸯交颈弓扔到篌的背上,再没了力气,瘫倒在地。
篌抽搐着挣扎了几下,仍被暗卫压着,片刻之后,垂下头不再动弹。
灵力撤回。
一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意映杀了涂山篌,毫无办法。
邶拉着小夭,声音里没什么感情,“走吧。”
小夭点头,叫上暗卫,邶唤来天马,抱着小夭纵身一跃。
地上的涂山长老急得跳脚,“王姬,璟的毒还没解!”
小夭俯瞰青丘,嘴角一歪,冷声道,“解不了。”
青丘山上,几十个园子渐渐变小,消失在视线之外。
防风邶唤来毛球,很快追上了暗卫。意映无声息地躺在玄鸟背上,她已经死过一次,等她再次醒来,便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