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7章 激战(2 / 2)月下人清淑首页

蓐收命人收殓了禹阳和他两个儿子的尸身,装上大车,快马加鞭送到倕梁阵前。

倕梁一见父兄惨死,哀痛万分,怒不可遏,顾不得自己才疏学浅,毫无指挥经验,立即传令下去,大军齐发,攻打高辛。倕梁身边的几个幕僚劝着倕梁,希望他能理智。

倕梁大骂,“你父兄惨死,你能理智得了吗?” 双眼通红,拔出长剑,一剑刺死了一个幕僚,其他人见劝不住,不敢多言,知道轩辕没有胜算,纷纷趁大军出征之际逃走。倕梁身边,只剩几个忠心不二的副将。

蓐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轩辕大军刚出大营,便听见泗水对岸的山林里,喊杀声震天,数十个灵力高强的士兵同时凝聚灵力,驱动河水想要淹没轩辕军队。

倕梁立刻拿出息壤,掩住大水。息壤越长越多,渐渐堆成了小山,阻塞了河水。

此举正中高辛下怀。

高辛军队中,跑出数十只山挥*,一齐鼓动大风,吹散息壤,霎时间满天黄土,天上的坐骑,地上的兵士,都被吹得站都站不稳。大批士兵被黄土掩埋,高辛军队趁机渡过泗水,发动猛攻。

轩辕大军尚未从狂风中缓过神,又见神兵天降,吓得魂飞魄散,再加上倕梁急功近利,一味击鼓命士兵猛冲,有些士兵知道自家军队不敌高辛,干脆趁乱逃走,被射杀砍杀,死伤者不计其数。

倕梁身边的几员副将见势不妙,也不顾倕梁反抗,借着风沙,架起他踏上玄鸟朝西边逃窜。

两个时辰过后,战场兵戈渐息,乌鸦盘旋,凄厉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轩辕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泗水河中,流血漂橹。

蓐收站在玄鸟上,居高临下,脚下尸横遍野,惨不忍睹。蓐收手握长剑,心有不忍,都是这大荒的芸芸众生,却挥刀互相残杀。

不过蓐收没时间多想,他本就是将军,沙场铁血是常事,并不会因此过度伤春悲秋。正在此时副将驱策玄鸟而来,“大将军,此战共歼敌八千余人,俘虏两千人,有士兵逃窜,是否要追赶?”

“不必,俘虏全部缴械,就地释放,带上人,清理战场,掩埋尸体。咱们的兵阵亡的,抄录一份名录,递给陛下,按最高标准发放抚恤,受伤,尽快安排军医疗伤。”

“得令。” 副将行礼,却未离开。

“还有事?”

“清理战场时,并未发现禺疆和赤水献的下落。”

“这个你不必操心。”

副将不再多问,自行离去。

轩辕军劳师动众,历经数月,非但没讨回离戎氏带走的地盘,反而折了一位王子,两个王孙。

第二天一早,倕梁在部下的护送下,回到轩辕城,哭喊着跑上轩辕山,求见轩辕王。

轩辕王当日难得一次上了早朝,正在听取前线奏报,得知禹阳兵败,已是心惊肉跳,再听倕梁亲口说禹阳惨死,全军覆没,更是急火攻心,捂着心口,直接在大殿上晕厥,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群臣一下慌了,急忙叫来御医,各种法子,神器、灵药全都用上了,折腾了一个时辰,终于救醒了轩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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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辛大营。

阿念双眼通红,肿成核桃一样,跳下玄鸟,一旁的士兵朝她行礼,她理都不理,径直走进中军大帐。

蓐收正在整理战报,安排阵亡将士抚恤事宜,手臂上还缠着纱布。听见脚步声,便知是阿念来了,站起身。

门口的士兵刚进来通报,便见阿念紧随其后,“蓐收!”阿念喊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蓐收绕到案前行礼,“见过王姬。”

“王什么姬?让我看看。”说着就上前去解蓐收的纱布。

蓐收连忙后退,“王姬,使不得。”

士兵见状赶紧退下。

阿念心中一阵委屈,本就红肿的眼睛满含泪水,手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蓐收察觉到阿念的窘迫,轻咳了一声,“王姬,坐。”

阿念眼泪汪汪,甩了下胳膊,“我不坐,我走了,” 转身就要往外走。

蓐收见不得阿念流泪,忙上前拉住阿念。手一触上阿念的手臂,阿念身子一僵,愣在原地。蓐收也有些尴尬,想收回手,却又有些不舍,阿念近些年对他的情谊,他一清二楚,但他从不回应。今日阿念一进来,他便看见她红肿的双眼,连日作战,阿念忙着调配军需,日日操劳,又因为他受伤忙里偷闲来看他,他又怎么舍得伤她。

蓐收假装扯到手臂,“哎呦”一声抱着伤臂惨叫。

阿念连忙回身去看,“扯到伤口了?快让我看看,是不是又流血了?” 说完,忽然想起蓐收是从左侧拉她,而他伤的是右臂。

阿念有气,又没地方出气,更是委屈,站在原地默默流泪。

“王姬,你别哭了,我这手不是还在呢吗?”

“在在在,哪有你这样的打仗的,堂堂大将军,孤身入敌营,你又没有九条命......。”

蓐收想笑又不敢笑,看来,阿念是拿相柳同自己比较,竟有一点点醋意,“劳烦王姬特意过来,都是皮外伤,明天就可以拆掉纱布了。”

“什么皮外伤,我听说军医说了,箭簇伤到了骨头。”

“我身体底子好。”

“你身体好,你就扛着吧,我是白担心你。”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是一愣。

阿念脸刷一下红了,自己走到矮榻前坐下。

蓐收轻咳一声,“一条手臂能换轩辕一个王子,值了,何况,手臂还在。”

阿念卷着衣带,“我也不是担心你,我只是担心父王好不容易教的徒弟,别白白送了命。”

蓐收心中五味翻涌,阿念听说他受伤,也不知哭了多久才鼓起勇气来找他,走到阿念身边蹲下,嘴唇动了几下,始终发不出声音。

阿念的心急跳了几下,垂下眼,不去看蓐收。

蓐收酝酿了好一会儿,他是个将军,得俊帝教导,雷厉风行,还不知道自己也有这样优柔寡断的一面。半晌,终于吐出两个字,“阿念。”

阿念心中一颤,抬眼望着蓐收,“嗯?”这是蓐收第一次称她小名,阿念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开。

“王姬。”

阿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起身就要离开。

注:《山海经·西山经》“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即大片的野火)。

《山海经·北山经》又北二百里,曰狱法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犬而人面,善投,见人则笑,其名山[犭军?],其行如风,见则天下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