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侃过后,对方正色的,最后告诫道:
“且好好护着你的肉身,你是天庙道种,应当比其余的仙家更要重视肉身。
且今后谨慎更替血脉,否则削减或失去了肉身对魂魄的牵绊作用,尔等便是在自寻死路。”余缺的神情再次凛然。
肉身于仙家而言,乃是渡世宝筏,对方的此言在理。
他在心间暗道:“看来,幸好我当初获得的开庙灵物,只是药材,而并非是刺激血脉之物。
否则的话,我即便开出天庙,肉身方面也可能出现隐患,比如像红蛇一般,肉身能够妖化。若是如此,今后发生灵瘾的概率无疑会更大。”
记下对方这番告诫,余缺再三的朝着女将拱手。
“好了好了。”营帐中沉默几息,女将开口:
“老会首告诉过你的,本将告诉你了,没告诉你的,本将也告诉你了。
你知晓了全貌,现在又是想要当个什么军官,是清贵点的,还是不那么清贵的?”
余缺闻言,他的面上闪过几丝迟疑,不过并没有犹豫多久,当即大拜:
“回禀将军,在下既想清贵一些,不被杂事叨扰,较为自在,但又想有替将军分忧,斩妖除魔,博取军功的机会。”
虽然女将已经将天庙道种的处境,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余缺。
但是余缺深刻记得,他此次之所以离家舍业,远道而来,为得就是能够在军中得到成长,以迅速的增长修炼,等待三年后中举时的一鸣惊人。
到那个时候,他若为真传了,下可叩问县学,上可直闯考评峰,尽吐郁气,并将黄归山救出。
而以他的肉身根骨,若是想要迅速攀升修为,军功一物必不可少!
对面,余缺有着老会首的引荐,本身又是个天庙,且今日他在营帐中的表现,比较让女将有所满意。
因此女将听见了他这等要求,并没有一口回绝,也没有觉得他唐突,而是自语着:
“老会首也在信中说了,军职品级种种皆是无甚所谓,但是务必不能在你头上再放个人。
你既要清贵,想安生修炼,又想有博取军功,厮杀上阵的机会……”
对方琢磨着,面甲下的眼神忽然一亮,还闪烁了几下:
“甚好,本将这里的确有一份军职,符合你的要求。”
余缺心间大喜,当即拱手:“敢问将军,是何军职?”
女将回答:
“本寨各个坊市之兵马,原本是由各坊市打理,但马匹一物,偶尔也有头疼脑热,容易出现马瘟,彼此窜害,因此就和药坊一般,设立了打理整个兵寨马匹的弼马坊。
不过平常时日,各兵寨的马匹依旧是由各自负责,只有当马匹生病,或是断腿种种,不得不宰杀马匹时,才需要弼马坊出面。”
对方一边回答着,一边伏下身子,将桌上的那封迁转文书展开。
“弼马坊中尚缺一担事的头头,你虽然只是九品,但乃是天庙道种,又是县考第一,还自带箓职而来,担任‘弼马翁’一职,条件勉强是够的了。
毕竟这一军职,口头上的地位虽然和其他的坊兵将领相当,但是左右不过是个闲职而已,朝廷也只是暂时允了九品官位。你若是同意,应下后,我这就替你签字画押。”
女将低头言语着,因此她看不见余缺脸上的怪异表情。
“原来是个马夫军职,只不过,为何非要叫做弼马翁……是因为避马瘟?”余缺在心间暗自嘀咕。
但他没敢再挑挑拣拣,正如对方所说的,他是勉强才够担任那“弼马翁”军职的条件。
若非他为人争气,又有老会首和女将的抬爱,这军职哪怕鸡肋,也落不到他的手上。
“卑职领命!”
余缺连忙就说,然后又出声:
“不过回禀将军,卑职只擅长炼度鬼神,并不擅长养马喂草。若是上任了弼马翁一职,只得干中学,还望将军担待一番。”
女将头也不抬。
见他同意,便对方就在余缺的迁转文书上龙飞凤舞一番,并取出一方印章,敲了敲。
“无妨,弼马翁乃是正职,自有副职辅佐,你一共有监副、典簿两个副手,并有力士若干。
此外,弼马坊中,还有个老马猴,此乃军中老人,各坊的军马他都晓得。有此一人即可,你到时候问它就行。”
余缺闻言松气,当即拱手:“多谢将军!”
女将签字敲章完毕,便将手中的迁转文书朝着余缺一扔,喝到:
“拿着这文书,下去找本将的书佐更换军职,到时候领了令牌、印章,你便可以走马上任了。
若是再无其他事,退下吧。”
余缺连忙接过文书,用手捧着,再次拱手道谢。
他向后退了几步,见女将并无再挽留的意思,方才转过身子,朝着营帐之外走去。
来到营帐外,发冷的空气顿时进入他的口鼻中,让他头脑一清。
余缺望着外面石像般的兵卒们,举步而出。
但是走出了将军营帐,他来到了偌大的兵寨中,一时间却又感觉有些茫然。
卢铁前去闭关修炼了,余缺眼下在黄山兵寨中,再无熟人,他连将军的书佐在哪办公都不晓得。
以及兵寨中有无歇脚的旅店种种,他也不晓得。
“罢了,先走完流程,再去弼马坊那边待着,和彼辈混个脸熟。”
余缺心间一定,当即不再迷茫,而是打听着,来到了一旁的较小营帐中。
一番杂事过后,他领到了弼马翁的令牌后。
余缺发现牌子上一面刻画马头,一面刻画着一颗大马猴,果真是应了“避马瘟”的典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