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牢牢抓住那柄长剑，像一根刺一样，卡在它口腔里不上也不下。玄武撞了一阵头，怎么也咽不下这根不让它合拢嘴吧的刺，但它又不愿意松口，终于冲了出去！

它在龟壳里被王明扎怕了，像是要整个从壳里逃脱一般，拼命把身体往外挤，挤得之前藏着护在这层铠甲里的嫩肉也暴露了出来。而金秋儿早已在它头洞上，等待多时了。玄武一冲出来，她便提上长枪，快速刺出，枪枪入肉！

玄武被他们两人合力逼得出也不是、进也不是。它并非真正的神兽，原本就没什么了不得的心智，疼痛刺激之下彻底疯狂，甩头摆尾，在黑潭里横冲直撞，在一个庞大的漩涡里翻滚扑腾，掀起滔天水浪。可任它怎么发疯，这两人一个牢牢卡在它嘴里，让它咬不动吃不得，一个死死用长枪刺中它皮薄处的要害，伤越来越深、血越流越多！

金秋儿紧紧握住长枪，一刻不松，坚持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之后，玄武才渐渐地不动了。

玄武的要害被金秋儿用长枪捅得几乎与身体分离，用力过度，她的手掌心也已经满是鲜血和伤痕。庞大的龟壳浮在水面上，黑潭的水已被染成肉眼可见的紫红色，血腥气浓郁如炼狱修罗池。

扑通一声，金秋儿跳下水，游到蛇头附近。玄武的双眼仍然大张，瞳孔已经涣散了，獠牙却还紧紧咬合着。

金秋儿道：“小明！”

玄武嘴里没有发出声音。

金秋儿猛地伸手，握住上排牙和下排牙，用力往两边掰开。她泅在水里，无处使劲，好一阵才掰了开来。只见一柄长剑卡在玄武的口中，王明整个人蜷成虾米状，低着头，双手还紧紧抓着长剑，就快滑进屠戮玄武的喉咙里了。金秋儿立即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出来。玄武的牙关打开，那柄长剑也跟着被带了出来。

王明双目紧闭，软软趴在金秋儿身上，一条手臂搭在她肩头，金秋儿搂着她的腰，带着她浮在血水里，道：“小明！”

她的手微微发颤，正要伸出去碰王明的脸，王明却一个激灵，突然醒了，道：“怎么了？怎么了？死了没？死了没？！”

他扑腾了一下，带得两人身体都在水里沉了一沉。金秋儿搂紧了他的腰，道：“死了！”

王明目光一阵茫然，像是反应有些困难，想了一阵，才道：“死了？死了……好！死了。刚才它一直在叫，边叫边翻，把我震晕了。”

金秋儿觉察他反应有异，道：“你怎么了。”

王明来了精神，道：“没怎么！”

沉默片刻，金秋儿道：“先上去吧。”

王明摆了摆手，道：“……上去吧。”

两人皆是精疲力尽，慢腾腾游到岸边，出水都是一身血淋淋的紫红色。王明把衣服脱了，拧干用力甩了甩，忽然脚下一软。金秋儿抢上前去托住了他。王明扶着她的手道：“没事没事。力气用尽了。对了，秋儿，我刚刚在它嘴里抓着一把剑你看见没，那剑呢？”

金秋儿递过那柄长剑，道：“在这呢，这剑咋了？”

王明道：“这剑异常坚韧，万年玄武都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