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伤过半,鹰哲之勇难道比传言中的还要厉害?
“什么?!神武将军文灵轩是怎么当的!来人,给我把晋王找来!”顾德怒道。
“是。”
沈玉舒本以为他们会等待顾曦明加入后继续讨论军情,却没想顾德在此时话锋一转问道:“延儿,朕另有一事想问你。”顾德的语气怪异,让沈玉舒不得不提着心细细听。
“父皇请讲。”
“昨日有人来报,说是在文将军府中见过沈玉舒,我派人查探了一番,却是无果。延儿,你可知她如今现在何处?”顾德问道。
“儿臣不知。”顾曦延规规矩矩的答道。
“太子就这样被这妖女所害尸骨尽毁,你为何要帮着那妖女说话?”顾德一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愠怒道。
“回父皇儿臣不敢,自那日皇宫中一别,儿臣与她再无任何往来,何来帮她说话一说?还请父皇明察。”顾曦延淡漠道。
“明察?难道你与她在青月山上都是旁人杜撰?”顾德质问道。
“父皇若是这样问,儿臣只能说,当日儿臣确实想利用她套取沈家秘密,但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儿臣便放弃了,只看着颜先生的面子一直留在儿臣身边。至于其他,天地昭昭,还请父皇不要信了他人的谣言!”顾曦延解释道。
原来,他对她也只不过一时兴起逗弄而已,永远都只是利用罢了。
“好啊。”顾德惆怅道。
“父皇!”顾曦延想出言相劝。
“那好,朕再问你,若是你再见到沈玉舒你会怎么做?”顾德语气有种志得意满的高傲。
“父皇,沈玉舒她……”顾曦延刚想说话,顾德却已一把将沈玉舒从龙椅后提了出来,摔在了顾曦延身前。
胳膊摔在地上的痛和胸口不时传来的疼痛,让沈玉舒眼眶微酸,她抬起头望着坐在轮椅上惊愕的顾曦延,苦笑了一声,喉头一甜又吐出一口血来,低下了头。
“她如今在你面前,你可要对得起你大哥。”顾德突然阴笑的翘起了嘴角。
沈玉舒闭上眼该结束的都会结束,死在你手里总比受顾德的折磨强。沈玉舒听到轮椅的靠近,头顶传来顾曦延低沉的声线,“父皇,沈玉舒就交给儿臣吧。”
“不可,妖女不死,朕心不甘。你当着朕的面结果了她,朕才能放心!”顾德道。
忽然间沈玉舒只觉的一只大手掐上了她的后颈,慢慢的从她后颈之上注入了一道真气,随后手缓慢开始收紧。
沈玉舒脑中顿时空白一片,“顾曦延,你我从今两不相欠。”不知为何,沈玉舒竟然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
脖颈上力道稍松,沈玉舒以为他收了手,不想却突然又加重了力道。罢了,罢了,沈玉舒眼前闪现出他站在梨花树下向她微笑的面容,永远上扬的嘴角和深邃的双眸。他便是这样一点一点走进了她的心,却又用最惨烈的方式将那一颗心撕得粉碎。
她没有感受到所谓的窒息,却迅速陷入了无知无觉的黑暗。
原来死,也可以这么容易。
“姑娘,姑娘!醒醒啊!”沈玉舒听到有人的叫喊,猛然睁大了双眼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阴曹地府吗?
沈玉舒转身望着一旁眼睛瞪的老圆的女孩儿,困惑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女孩显然没料到沈玉舒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道:“这是梅园,是秦王殿下在京中的一处私宅。”
“我没死?”沈玉舒诧异。
女孩儿却微笑回答,“姑娘没死,当日王爷用穴道封住了姑娘的命脉,姑娘才躲过大劫。陛下当日还派了仵作来检查姑娘的尸身,确认无误后,才准王爷将姑娘尸体带走。姑娘已经躺了两日了,王爷说今日午时姑娘一定会醒的,结果姑娘真的就醒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沈玉舒扶到梳妆台前替她梳洗打扮,沈玉舒闻言才回过神来望着铜镜中的身影,待她瞧清楚铜镜中的人影时突然将铜镜摔在一旁,镜中之人她根本不认得不由尖叫道:“我的脸!”
“姑娘莫惊,王爷只是用了焕颜术将姑娘的容貌改变了,这样就没有人能认出姑娘来,姑娘以后就不怕皇上再来追杀!”她娓娓道来,沈玉舒却听得不可思议,世上竟然真的存在焕颜术。
以前只听颜风说起过,而且也只在另一时空里的现代技术,如今自己却成了焕颜术的亲身经历者。
沈玉舒平复了心情,又拿起方才摔在一旁的铜镜细细端详,这才发现耳后银光闪闪像是有个什么东西插在自己的皮肤里,刚想用手去碰,女孩儿上前一把拦住道:“姑娘不可,穴道已封,若是姑娘强行取出银针,会有生命危险。”
沈玉舒扭头看着她道:“你倒是知道的挺多,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难道不记得我了,我叫雪莹,是秦王专门调来伺候姑娘的。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叫我去做。”她笑着答道,沈玉舒见她言辞之中与她甚是熟悉,猛地想起青月山中的那个身影,不由问道:“是你?”
雪莹笑笑的望着沈玉舒道:“我以为姐姐,早把我忘了呢。”
沈玉舒高兴的拉起她的手道:“怎么会,当年练武那么辛苦,身边除了师姐,也就是你偶尔趁二公子不在的时候,跑来跟我说话。后来你走了,我一个人那段时间别提有多难受了。”
雪莹一听也高兴道:“姐姐终于肯叫一声二公子了!”
沈玉舒闻之一愣,心中泛起苦涩,她是有多久没有叫过他一声“二公子”了,就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
沈玉舒的心情瞬间被人浇了一盆凉水,清醒过来后她问道:“秦王人呢?”这是怎么了,她不明白他为何又要救她?
“王爷昨日随晋王去京郊大营了,明日傍晚才能回来,王爷叮嘱让我好好伺候姐姐。”她见沈玉舒面色不好,只好回答沈玉舒的问题。
只是这般恭敬反倒叫沈玉舒不好意思起来道:“你别这样总说伺候伺候的,我又不是你的主子。”
她没想沈玉舒会这么说,眼中有些动容。沈玉舒见状不再说什么,直起身来向门外行去。沈玉舒望着窗外的繁华的梨树,心中不禁问道,顾曦延,你我之间究竟是谁欠了谁?
雪莹见状,走到沈玉舒身边道:“姐姐,其实你这样恨王爷是没有道理的。”
沈玉舒转身望着她道:“为何这样说?”
雪莹听罢,本想说什么,但眼睛不由自主向外间一瞟突然又止住话,道:“王爷其实为了你做了很多事情,我现在不能说,只希望姐姐有朝一日能明白王爷的苦心。”
沈玉舒没好气道:“他为我做了什么,与我无关,也弥补不了他对我造成的伤害。”
雪莹闻言,只好道:“姐姐可记得当日在青月山中,我曾告诉你我与一个人打了一个赌的事情吗?”
沈玉舒点了点头道:“记得,你赌我不但能学会《清音经》上的武功,而且武功还会很好,如今看来你那个赌注是赢了一大半了吧。”
雪莹抿嘴一笑道:“姐姐说的是,只不过如今我的赌注又加了一条,所以还没有赢。”
沈玉舒好奇道:“加了什么?不会又是与我有关的吧?”
雪莹点点头道:“姐姐说对了,我加的一条就是,你跟王爷终归会在一起的。”
沈玉舒目光一滞心下无奈,对着雪莹道:“看来这场赌局,你是赢不了了。”
雪莹疑惑道:“为什么呢?”
沈玉舒失笑道:“除非哪一天,我什么都忘了,忘了他对我所做过的一切,忘了那些他带给我的伤害。我也许会跟他在一起,否则这辈子都不会,永远不会。”说完,沈玉舒没再看雪莹一眼,而是观察起周围的暗哨来。
顾曦延虽说让她在这里隐蔽,但她观察周围之后发现,其实这里的看守明面上只有几个家丁护院,暗地里影卫密布,凭她自己的能力,可外面的人却也进不来。
所有的大门都有人把守,沈玉舒望着梅园外的天心中情绪复杂。
他将她锁在这里,到底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