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曦,万物俱寂,一只不知名小虫休憩在叶尖上却被下坠的夜露惊飞,此时一阵轻微的震动由西南朝东北如涟漪般在草原上扩大,不久一支马蹄缠上布条的小队趁著夜色未散横越这片草原.领队者用特制木哨发出一长两短鸟鸣,后面的队伍立即往左侧进入浮石山脚下的树林里分散隐身.
过了半个多时辰,晨光乍现,几名鞑靼的侦查骑兵策马而过,未察觉有异常.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一支两千名的鞑靼军队也从树林前经过,隐身的小队仍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日光渐长不知又隔了多久,似乎随著微风轻送南边兵器交战声与血腥味慢慢传到树林里.这时两声短鸣出现,五名隐身者现身,其中两人身穿鞑靼军服骑在马上,另外三名穿著大齐步兵袍似乎双手被捆绑著,准备上演一场诱敌计.骑马者用鞑靼语辱骂三人,而那三人似乎认命地一语不发.
一支混杂伤兵的鞑靼小队要返回营区,领队者见有些奇怪让两名士兵脱队去查看状况,但由于还得复命其余人马便未停留继续前行.
两个鞑靼士兵骑马前来问发生何事?伪装者用道地鞑靼语道抓到大齐斥侯.鞑靼士兵觉得有异大齐军队贪生怕死怎敢深入敌方侦查?况且斥侯怎么穿著步兵袍?于是下马查看.没料到一靠近,两名伪装者立即由背后一刀刺穿心窝,三名步兵立即将这两人拖进矮树丛里,随即两名隐者出现跳上鞑靼遗留的马匹往方才那支小队尾巴跟去.
之后再故技重施两次,共八人混进鞑靼大营区里.
小队剩下的四人著手进行第二步,将两名鞑靼士兵遗体换上大齐步兵袍弄到马匹上固定,然后用匕首往马臀一刺,马儿受惊立即往前奔去.
随后再拉出三具尸体摆在明显处,四人或站或蹲仿佛在查看死因.
"发生什么事?"过了一盏茶左右有巡查的鞑靼士兵前来询问.
"好像有大齐士兵出现于此."某人回答.
"哼,那些只会哭天喊地的孬种敢出现在此?"鞑靼士兵撇嘴不屑地说.
"那这三人怎么会死在这儿?"
开口耻笑大齐的鞑靼士兵瞪了对方一眼后道"跟老子去查."
四人跟著三名巡查兵一同沿著血滴遗留方向追去,追了不到两刻中就见载著尸体的马匹停在前方.鞑靼巡查兵加快速度往前却被后方飞箭射杀而落马.落马后,四人再上前于颈部补刀,搜刮鞑靼兵身上的兵牌和匕首等物后,随即上马往回奔.
四人往鞑靼大营方向奔去,装作惊慌样对守卫道"附近有大齐士兵偷袭,快通报."
顷刻一名军官出现质问"大齐士兵在哪?"
"前方浮石山."
虽然鞑靼人瞧不起大齐兵力,但战时有人偷袭还是不能轻忽.军官领著二十名手下与通报者一起前往该地查看.但除了几具尸体,附近并无其他踪迹,军官下令分组搜查,结果半个时辰后竟少了三人归队.
"卑鄙,只敢躲在暗处,老子一定要揪出这些大齐老鼠."军官愤恨道.
他让手下继续搜查,自己领著亲卫回营找更多帮手来.
百二十余人搜查一个多时辰,除了又找到五具尸体外,也没发现大齐士兵的踪影.军官恼怒地下令返营,却没发现那四个通报者消失了.
当天鸣金收兵后有两件事让这处后勤大营守将巴图蒙克感到有些心烦,其一是大齐士兵出没于附近,其二是营区伙食出了问题.前者事小,而后者才是让他真正心烦.
巴图蒙克是掌管与调度鞑靼十万大军粮草之人,不论是大王子乌鲁克特穆尔统领的左军还是三王子本雅失里当主帅的右军,皆靠他供应粮草.营区的伙食出现问题让士兵上吐下泻,极有可能是营中的粮草受潮发霉,得立即区隔好与坏不然只会让粮食损坏更加严重.虽然本应该是机密,但巴图蒙克还是让人将几处可疑之地开仓清点.
但查了一夜也不见有异状,也许是其他问题.
隔日,又出现大齐士兵骚扰与鞑靼士兵腹泻的情况,加上左军右军派人来要粮,巴图蒙克实在犹豫不定.与属下商讨甚久后决定明日先送一半粮食给前方,再派五百名士兵沿水源勘查是否有被下毒顺便威吓大齐的斥侯.
计划看起来很不错,但他却没料到对方就是在等这一个契机.
巴图蒙克虽号称手下有万人,但副手纳密克带走一千五百人在更后方调粮/抢粮;运送三万石粮草给左军与两万五千石给右军分别需两千五百人与两千人;原本军营内就有三四百人因疾病外伤奘病等原因判为伤兵,这两天又暴增五六百人至千人;剩余三千人中光要巡查守备营区就得用去两千余人,现在还得拨调五百人外出勘查水源,人手完全不足,最后只能让受伤较轻的伤兵帮忙.
隔日天刚亮营门便开启,两支运送粮草的队伍一前一后浩浩荡荡地离营,大营一下少了一半士兵显得空荡.用完第一餐,五百名骑兵整装外出,大营似乎立即安静下来.这就是混入鞑靼阵营的大齐士兵在粮仓附近堆置易燃物的绝佳时刻.
不巧,名叫阿力的混血大齐士兵却在粮仓后头堆好干草树枝起身时被人现.
"你在做什么?"
"俺..俺肚子痛.."阿力装作不舒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