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六.眉眼(2 / 2)被爱的模样首页

呕吐的酸气味在白袍人起身处理后消失,他再次进来拧把毛巾把她的嘴角下巴拭净,轻问她:「要漱个口吗?」

见她闭眼动了动,才扶起她让她背倚著自己的长臂,把水和小盆递给她:「吐进盆里。」

昏眩欲呕之中她曾无力的稍睁开眼,近看到白袍人。

白袍帽黑布摀脸,一双琥珀色深眼,

因为眩晕,那双琥珀色眼由她视线左边飘浮到视线右边,她紧紧闭眼不再去看,所有视线里的一切,但凡开眼就会不停转浮。

白袍人用肉掌触拂她的额温,快速拨理她散在额前的一绺发,轻捏起她脉门数著那纯人类的心跳,

若是心静时,他可以调整自已细听得人的心跳声,甚至血液在血管内的流动声,倒没去好奇过眼里泛泪,会不会有声?

现在他只听到她压不住自已的呜咽。提醒他——他专横不讲理。他已经是第三次,为那些呜呜挤压的哭声,心乱得重数脉膊。

现在又被女子中断,她在闭眼的痛苦表情中竟挣回自已的手。

他仍把那只手抓回,规律的按押她中指下接近掌心处,十来分后让她躺平便出门,只丢下一句:「我若没记错,爱力莎草根只会让你更严重。」

吐过之后那种急遽的不适稍稍减低,但仍极虚弱,年老的两女仆现在才捧来水走到门边,厨娘带喘的告诉她:「他懂些医学,你别急,先休息休息。」

至于医学懂点,也拜因于这场诅咒,没事可做下,那只兽总读书,变成一个博学的人。

她不期待白袍人能让她回家拿药,症状好点后,找到一个较不会晕的角度,头便不敢再移动,至少求别再加剧不适。

忽身后有人多塞一条暖被,让她可以轻松一点侧著身,她如此面向墙仍不敢睁眼,以回避更剧烈的晕感。

虽然他来善心照顾自已,但自已会在这里也是因他,她不遮掩眼里的怨意,可怨意纵在眼里积多,失焦不敢开望又泌增著泪水,使眼里一切模糊了。

脸上痛苦不适,倒是够清楚了。

她清楚感觉到白袍人开始愧疚,正是望他愧疚愿放了自已,那自已纵是这样,爬也要爬离这里,她这样胡想著。

但又明白这只是意气之想,事实是她必须这样躺等著,反而应庆幸人家没在这时轰她走。

有爱力莎草根她尚需躺两三日才能下床,现如今没有爱力莎草根可用,她该怎么办?

想著泪又滚出来。

知道那个白袍人在这屋里,但不会笨得再跟他开口提要回家。

白袍人吐了口长气转落眼神,这不是个正常的地方,严寒、她又数日都吃著泠冰冰的午、晚餐,再加上害怕焦虑,也许是这里的不正常促发了她的旧疾,因他促发的。

「什么时侯开始吃爱力莎草根?」他问。

她答是三年前曾患重病,就是吃爱力莎草根才活下来的,之后若复发眩晕这后遗症,也是吃爱力莎草根,两三天后便能慢慢好起来。

「这种东西不能再吃了,五年前杜莎省因为很多人误信商人言,服用过量爱力莎草根治病而死。」

他把一本很厚的药草学摊在她眼前要让她看,她不愿睁眼增加不适,紧闭著眼与唇,眼睫下又星闪泪光。

总之现在不可能吃到爱力莎草根,也不理会这个严厉人说什么,难过的再流了几串泪。

不过白袍人要她张嘴时,她却不敢不开口,但眼睛还是小心的微睁观察著情况。喝了一小杯有浓稠感的液体,并看到一只戴白手套的大手捏著一个薄片,那只手又在她视线中往左浮飘去。

「含著。」他说,

她睁大眼想看清他拿著什么,再次看到那双琥珀色眼和黑棕色眉一闪而过,她闭著嘴,但在飘浮复转的影像中眸子略转,寻著琥珀金丝眼对上焦距,保持谨慎。

「含著。」他又说,对自已在她眼前近露出一双眼略起焦虑。

她仍闭著嘴。

他记得前两天只要他在她眼光里或是近身边,她就明显的不知所措,现在的抗拒是因为病中脾性大?还是不信任? 还是 ?

「快。」他好声催促著,听来又像未遭这些事前温文练达的自已,听起来!

她在乱景中试著找准根片,白袍人主动将根片近她指间,她捏送口中,白袍人便迅速转身出门。

这应该是某种植物的树皮或根的硬片,有种浓香。

那不是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