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烟满意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些,坐回椅子上,淡淡道:“派人去提醒提醒张威,让他记住张家是谁在护着,等到了京城,不要乱说话。”
“还有,给本宫盯紧虞汐绾她们,若是她们有什么动作,立马派人传信过来,明白?”
“是,属下明白了。”
上官烟慵懒的摆了摆手,又恢复成那个沉稳端庄的皇后。
探子躬身行了一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宫女又带着虞瑾进来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
虞瑾已经得知了刺杀失败的信息,所以此刻的脸色并不好看。
“这副脸色,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本宫做的事吗?”
上官烟看着他这副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骂道。
“那母后希望儿臣是什么表情?”
虞瑾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抬头看向主位上雍容华贵的女人,苦涩的自嘲,“母后这一招,不仅没除掉沈清瑜,还把虞盛给招回来了,他身上战功累累,和我这样无所成的太子相比,我这太子之位还能坐多久?”
“放肆!”
上官烟听到这话,气的站起身便给了他一巴掌,气愤的说道,“虞瑾,你给本宫记住了,你的太子之位是上官家给你的,就算是你不想在这个位置上,你也得给本宫老老实实坐着!”
“所以儿臣只是你们上官家篡位的傀儡是吗?”
虞瑾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直视着上官烟的眼睛,笑的凄惨,“母后,你处心积虑为我夺得这个位置,为的不过是有一个傀儡皇帝,好到时候把皇位传给你们上官家的人,是吗?”
他脸上的指痕肿起,配上他此刻凄惨的笑容,又滑稽又可悲。
上官烟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虞瑾敢这么对她说话,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拧眉训斥:“你胡说什么,这话若是让你父皇听去,你和上官家都得死!”
“上官家上官家!”
虞瑾抓狂的冲她怒喊,“你的心里永远只有上官家,我是你的儿子,你什么时候能先放下你的上官家,先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为什么?为什么柳贵妃被人人喊打,她都能对虞盛和虞汐绾那么好,而你呢?”
“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你的棋子,是你们上官家掌控皇权的棋子!”
看着虞瑾狰狞扭曲的面孔,上官烟愣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更加冷漠:“你以为,如果你不是我的孩子,你能够成为太子?这些年若不是上官家在背后支持你,你以为你能做成什么事情?”
上官烟抬手掐住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虞瑾你记住了,你既是本宫的孩子,便该承担你肩上的使命,没有上官家,你也不会有今天,”
“你可以恨本宫,但你若是恨上官家,上官家也随时可以造出另一个太子,别不知好歹!”
说完,嫌弃的甩开他的脸,大步往寝殿走去。
“太子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这些事情,什么时候再来本宫这里吧!”
虞瑾看着上官烟的背影,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自嘲的笑了几声,失魂落魄的走了。
回到东宫,依旧穿着黑袍的女子立马迎了上来,着急的问道:“殿下,皇后那边如何说?”
“滚开!”虞瑾一把推开女子,指着她的脸怒骂,“霓悦,你是本宫的下属,嘴里却每天都是皇后,既然如此,不如本宫送你过去给皇后做奴才!”
霓悦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虞瑾。
她是虞瑾求来的,如今虞瑾居然这么对她?
霓悦压下心底的怨恨,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关切的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虞瑾烦躁的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阴郁之色。
“殿下,”霓悦顺从的跪在他身前,脸上满是担忧紧张,“是不是娘娘说了什么?”
看着她这副模样,虞瑾的内心微微平复,拧眉道:“没事派人去杀了张威,若是被人发现,就说是上官家的安排!”
霓悦愣了愣,但此刻虞瑾在气头上,她也不好再说什么,颔首应下。
看着霓悦的背影,虞瑾眼底满是恨意。
母后,你不是最看重上官家吗?
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着,就算是没有了上官家,我也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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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洛城的那圈地道已经清理好,所有的积水也都引了进去,成了一条绕城河。
沈清瑜看着湛蓝的天空,也露出了笑容,看向旁边的虞汐绾说道:“洛城暂时不会有雨了,我们可以启程回去了。”
虞汐绾闻言也看了眼天,笑道:“真好,有了绕城河,以后再下大雨,百姓们也不用再担心了。”
“是啊,”沈清瑜搂住她,看了眼她手上的东西,惊讶挑眉,“这是师姐?”
“嗯,”虞汐绾将桌子上的画像递给她,眼底满是怀念,“我怕自己再忘记你们,所以就想先画下来。”
沈清瑜看了几张,都是师兄师姐,栩栩如生,就像是她们还在身边。
“公主,大人!”
晚暮突然急匆匆跑过来,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便指着旁边的院子艰难道,“师叔醒了!”
两人一怔,随即立马起身往那边的院子跑去。
但两人刚走进房间,两块碎片便擦着两人的脖颈划过。
一阵刺痛传来,虞汐绾倒吸一口冷气,抬手捂着流血的伤口,皱眉去看沈清瑜。
沈清瑜和她一样,脖颈被划出一道伤口。
“你们是什么人?”
两鬓苍白的老人从屏风后走出来,冰冷的视线落在两人脸上。
两人皆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师叔,你不记得我了?”虞汐绾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眼眶瞬间红了。
“师叔?”老人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虞汐绾,随即嘲讽道,“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你这么个师侄?”
虞汐绾张了张嘴,却如失声了般,说不出一句话。
沈清瑜看着老人的样子,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棉花,声音干涩:“师叔,她是阿绾,我是沈清瑜,您当真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