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唇瓣合上,明白他说的是利用她讨好士族一事。
埋头苦干三年,不及巴结奉承半月,士族当道,官场就是如此腐败。
“大人今日去大理寺,可是朝中又有哪位官员涉案,要被查处?”
监察百官是御史台的职责所在,有官员因何事被搜查,御史台最清楚。
她爹爹的案子,若是被人故意陷害,御史台一定知道事件始末。
卿言本来不期望从容寂那儿探知消息,容寂能让她跟随出行,还能带她去刑部、大理寺是她没设想过的。
“本官除了监察官员,还要管理衙署之事,参与大理寺大案审判。”容寂看穿她的心思,直戳她的心房,“卿相一案已经审结,证据确凿,不可能翻案。”
“何谓证据确凿?我不信我爹爹会勾结前废太子谋反。”卿言异常坚定。
“昔年前废太子和当今圣上争位,卿相原本就做过前废太子的客卿,勾结谋反不足为奇。”容寂口吻漠然,隐隐轻嘲,一句话下了定论。
“我爹爹做过前废太子客卿那都是先帝在位时的事,本朝本代我爹爹一心辅国为民,不曾有过一天懈怠,大理寺究竟查到哪样证据,能给我爹爹定罪!”有人诋毁她爹爹,卿言的辩驳之言铿锵有力,骨子里坚韧无畏。
就是这样,她爹爹的罪名如果不能洗清,所有人都会说他是乱臣,将来她爹爹的名字会被刻在奸恶小人的名录里,世世代代为后人唾骂。
容寂定定凝视着她,“不想死这些话在本官面前说过就别对第二个人说。”
皇帝下旨获罪抄家,仍不知悔改,拒不认罪,她说的那些话让人听见,足以要了她的命。
卿言受他刺激才流露出本心,她苦笑着,要是不能为爹爹平反,她又何惧一死?
容寂的态度让卿言打消了从他那里探知消息的想法,他不信她爹爹是被冤枉的,她自然不会求他去帮她找寻证明她爹爹清白的证据。
只怕让容寂知道她一心想为爹爹平反,拿这件事当作把柄,往后要挟她做事。
马车还在朝前,卿言眸光黯淡下去。
到了大理寺,容寂今日前来只是为了一桩衙署的案子,原花不了多少时间,他却花了大把的精力与跟他品级相当的大理寺丞言谈交涉。
大理寺的管理没那么严苛,卿言和恕己几乎一直跟在容寂的左右,因此走过一路都有人朝卿言侧目。
她一身婢女的装扮,可她的容色太过瞩目,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大理寺丞频繁朝容寂身后看去,跟容寂交谈一个时辰,他终于禁不住轻咳了声询问,“容兄这婢女何处得来的,上一次来怎么没看到?”
“贵人相赠,不过是个罪臣之女罢了。”容寂收起袖口,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坐着。
近来犯事的罪臣不多,能有此等绝色美貌的罪臣之女,大理寺丞脑中只想到一个。
大理寺丞惊的从座椅上站起来,“她是卿相之女!?”
在大理寺当差,大理寺丞多少知道,这卿相之女在狱中关了没几天,就被肃王派人带走了,之后她的去向可想而知。
只是最后辗转落到容寂的手中,实在让人大为震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