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点。”徐渡野道,“听我告诉你。”
“你说。”孟映棠跪坐在他身旁,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认真地等一个答案。
半年多了,被她铰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已经及胸,正好掩盖住最好的风光。
巴掌小脸,剪水秋眸,小巧精致的五官,在灯下美得像个勾魂摄魄的妖精。
“魏王有个寡姐,是华清公主。她名声狼藉,最喜欢乱搞男人……”
很不幸,徐渡野被她多看了一眼,恶心的同时,心生警惕。
诚然有人愿意走这样的捷径,毕竟那是公主。
但是徐渡野,卖不了这个身。
“以防万一,我吃了点药。”
“公主怎么能那般呢?”孟映棠气愤不已,“那和土匪强人有什么区别?”
“本就没什么区别。”徐渡野伸手替她顺气,“不气了,我就是不行,她也不能奈何我。”
“可是……”
可是徐渡野,怎么能受那样的侮辱!
孟映棠宁肯自己受气,都不愿看到徐渡野被人欺负。
他是那么骄傲的人。
所谓攀上魏王,多少人羡慕嫉妒,却不知道他去了之后,也要受这种委屈,甚至这只是冰山一角。
“啪嗒——”眼泪掉落在徐渡野的手上。
“怎么又哭了?真是水做的。”徐渡野把人拉到被子里,“再陪我躺一会儿,我就要出发了。不过过几日,也就能再见。再哭,眼泪就要把我冲走了。”
孟映棠靠在他怀中,沉默着不出声,心里却默默地想,她日后一定要帮他。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
包括她心中无所不能的徐渡野,在面对强权的时候,也那般无力。
她第一次想,若是徐渡野没有那么骄傲就好了。
如果对方非要,那他妥协的话,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儿?
但是这种想法转瞬即逝。
他是徐渡野啊!
别人趋之若鹜的攀附女人,对他来说却是奇耻大辱。
被折辱,是不分男女的。
权势真的可怕,能让女人也变成恶霸。
这是孟映棠从前想都没想过的。
要知道,那是公主!
在她眼里,那应该是多么尊贵的存在,结果竟然如此放浪形骸,为人不齿。
“祖母这边,你还是要多上心。”徐渡野不欲多谈,岔开话题。
小哭包心思重,他不愿意让她一直提心吊胆惦记自己。
他回去之后,还是得把华清公主这件事想办法解决。
“我会的,徐大哥你放心。”孟映棠连忙道,“我打算教祖母绣花。”
有事情分散精力,就不会胡思乱想。
“绣花?算了,还是换一个,这个祖母不行。”
“不是,我看祖母屋里挂着的画像,是祖父吧。”孟映棠轻声问。
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袭月白长袍,手持长笛,笑容温和。
“嗯。”
“我打算教祖母绣画像。”孟映棠道。
涉及祖父,祖母肯定是愿意的。
“她拈针都费劲,还绣画像呢。”徐渡野不信,但是又表示可以试试,“反正就这几日,等去了昌州,多买几个人,你也能专心读书,不用管家务。”
家里的这些琐事,实在是太消磨人。
小哭包聪明又肯学,应该好好专心读书。
“我等着你给我考个女状元回家。”徐渡野刮了刮她鼻子,“学不好我可是要收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