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特满脸惊惶与疑惑,被士兵拖拽着仍奋力扭头,喊道:“你找我?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话未说完,又一辆车快速驶来,再次下来了一位德国军官,他身着的灰色毛呢大衣,剪裁极为修身,完美贴合他高大健硕的身躯。
细腻的面料在暗淡光线下,泛出幽冷的光泽,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领口处,一对精致的鹰徽领章熠熠生辉,彰显着他的身份。
容答皱眉,他从西班牙回来了?这么快就到了。
文斯特也顺着视线望过去,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燃起一丝希望,却对上了那人眼睛,双眸湛蓝,却如风暴前夕的深邃洋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寒意彻骨,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每一丝目光都裹挟着坚毅与冷酷,像是刚刚从血雨腥风的战场上下来般。
他不禁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抬眼望去,眼神空洞而绝望。
“不要……”他气若游丝地喃喃道,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恐惧与哀求。
道里希居高临下地站着,冷冷地看着倒在脚边的文斯特,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薄唇轻启,“很高兴认识你。”
容答斜倚于车身,修长双腿随意地舒展着,勾起唇角。笑容在他眼底晕开,却未达眼底,眼神深邃幽远,似隐藏在迷雾中的幻影,让人看不真切,猜不透其中深意 。
“你认识晚了,我先来的。”
又是这般场景,文斯特愣愣地听着,尽管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这种剑拔弩张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他这段时间经历太多了,如同两只恶狼为争抢口中的肉而对峙。
文斯特心底一沉,寒意瞬间攥紧心脏。期盼着能如上次一样,成功溜走,不顾身体传来的疼痛,转身猛地发力,双腿如飞速转动的车轮,朝着远处拼命狂奔。
“砰!”身后骤然响起一声枪响,紧接着,他只觉肩膀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
道里希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身姿纹丝不动,双手稳稳端着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从身躯止不住微颤的文斯特的肩膀上缓缓挪开 。
容答站直身体,沉声问,“你做什么?”
道里希漫不经心地收起手枪,“特殊时刻,当然要特殊对待,一个明明有着影响力的杂志社主编却在我们领土扮成流浪汉四处观察,身份可疑,动机不明,疑似危害国家安全,我只是在履行职责。”
容答瞥了一眼文斯特在地上痛苦颤抖的模样,挥手,示意身边人去检查他的伤势,同时意味深长,“你一直在西班牙,知道的倒挺多。”
道里希垂下眼睑,重新望向他,“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还是质疑帝国对国家安全的扞卫呢?”
容答的目光缓缓聚焦在他身上,他从战场下来后越来越疯了,不,上次的城堡碰面就很不对劲,“提出疑问而已,你问题上升的速度真是够快的。”
道里希却仿若未闻,对身旁的一切置若罔闻,处理完事情,径直转身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