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凡来说，希拉盾酒店最大的特点，就是菜很贵、但是菜品却很一般。

比如他面前的这块牛排，看起来血糊糊的。

但是上菜的服务员到酒店经理，都摆出一副这是最尊贵的菜肴的感觉。

陆凡拿起餐刀切开牛排，血水混合着酱汁就在盘子里弥漫开来。

薛雨晴见到陆凡没有立即吃起来，她就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不想吃？”

陆凡答道：“你应该记得，我一向喜欢吃全熟的东西。”

薛雨晴笑着说道：“可是牛排五分熟到七分熟是最鲜嫩可口的，全熟的口感会有些老和柴。”

陆凡无奈地指了指牛排流出血水的地方：“可是，它还没熟。”

薛雨晴随后就笑了起来：“傻瓜，这不是血水，这叫做肌红蛋白，牛排里都会有这个。”

陆凡犹豫了一下才答道：“那你猜全熟的牛排为什么没有肌红蛋白，只有肉汁呢？”

“血水和肌红蛋白，这只是叫法不一样，但是带血水的牛排最多卖你八十，但是带肌红蛋白的牛排可以卖你八千八百八十八。”

薛雨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示意服务员过来：“服务员，把那份牛排给这位先生换了，换成全熟的。”

服务员见状立即走上前帮陆凡换走了牛排，很快便重新端上来一份全熟的牛排。

接下来的菜肴，自然是西餐的经典三件套：沙拉，意大利面，奶油蘑菇汤。

沙拉，不过是一些时令蔬菜切丝，配合沙拉酱随意搅拌一下。

意大利面，面条还算筋道，味道也还算不错。

但是酸甜的番茄酱汁里不过添加了一些海鲜，比陆凡家里楼下的番茄烩面就多了几个不值钱的贝壳和虾子。

奶油蘑菇汤，这种口感，陆凡在拼夕夕上一百块可以卖二三十包，回来加热一下就能兑出一大碗。

最后，服务员更是端上来一盘撒着鱼子酱的鹅肝寿司。

鱼子酱很腥，还有点咸，鹅肝倒是软糯可口，寿司的米饭就跟普通的米饭没什么区别。

等到这个套餐里的菜肴都被端上来，薛雨晴吃得是津津有味，陆凡却是有些无奈。

因为，没吃饱，连五分饱都没到。

一块巴掌大的牛排，三口就能吃干净的意大利面，最多喝了五口的奶油蘑菇浓汤，外加一人一口都嫌少的鹅肝寿司。

至于那些沙拉，陆凡觉得自己随便在厨房里烧个蔬菜都比这玩意要好吃太多了。

这不是吃饭，这简直就是来忆苦思甜的啊。

不过陆凡看着吃得很开心的薛雨晴，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从大学开始，薛雨晴就一直都喜欢这种仪式感大于实际生活的东西。

吃不吃得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餐厅名气要大、档次要高、环境要好。

她觉得生活就要非常精致，这样才能够配得上自己。

只是陆凡现在回想过往，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精致。

因为这样的精致不过是穷人对于富人纸醉金迷、穷奢极欲的生活的一种拙劣模仿。

甚至会被富人利用，成为他们赚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