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估摸是酒劲上头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似的地挂在了江临身上。
最后还是靠着江临连拖带拽,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回了那座精致的小洋房里。
一进房间,江临便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帮裴砚换下鞋子,然后轻轻脱去他那件略显凌乱的外套。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轻轻的将裴砚搀扶到床边,并让他缓缓地靠在了柔软的床头上。
此时,床头那盏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台灯,就像是一层温暖的薄纱一样,轻轻地洒落在裴砚那张好看却又满是倦意的面庞上。
他那半长的黑发自然地散落在宽阔的肩头,本该是一幅宁静而安详的画面,他却是皱着眉头睡的。
裴砚就连睡着时都是皱着眉的........
江临看着那皱着的眉头,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就这样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之后,江临突然回过神来,转身匆匆下楼走向厨房。
没过多久,他便端着装了小半杯清水的透明玻璃杯重新回到了楼上。
江临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手中稳稳地端着那只玻璃杯,生怕一不小心会打翻里面的水。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杯子递到裴砚的嘴边,伸出了另一只手,轻拍了拍裴砚的肩膀。
用着一种既轻柔又温和的嗓音轻声说道:“先喝点水再睡吧,这样会舒服些。”
听到江临的声音,裴砚努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然而仅仅维持了短短几秒钟,他那双眼眸便又如千斤重闸一般迅速合拢回去。
看他这般模样,就好像刚刚那个简单的睁眼动作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量。
瞧着他那副连眼皮都沉重得无法掀开的模样,江临不禁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将手中的水杯朝他的嘴边又凑近了一些。
那略带凉意的玻璃杯边缘轻轻地触碰上了裴砚微微干裂的嘴唇,随着江临缓缓倾斜杯子的动作,一股温热的水流顺势流淌而下,轻柔地触碰到了他的双唇。
水流顺着裴砚的嘴角缓缓滑落,先是流过了他的下巴,紧接着一路蜿蜒而下,直至抵达他的脖颈处。
却也就是在这一刹那间,毫无征兆地,原本安静沉睡中的裴砚突然像是一只受到极度惊吓而应激反应强烈的猫一样,整个脸庞瞬间布满了惊恐的神色。
下一秒钟,他猛地一下从床上弹坐起身来,似乎全身的力量都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毫不犹豫地用力拍开了江临手中紧握着的玻璃杯。
江临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压根儿来不及做出丝毫防备。
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手中的玻璃杯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脱手而出,直直地坠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刹那间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细小的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开来。
杯中的水更是犹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肆意泼洒得到处都是,甚至连那块柔软的地毯也未能幸免,被浸湿了好大一片。
江临下意识地想要将目光投向地板上那一片混乱不堪的景象时,裴砚都又像一阵疾风骤雨般猛然扑向了他,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骑跨在他的身上,同时双手死死地掐上了他的脖颈。
伴随着那令人难以忍受的窒息感逐渐蔓延开来,江临的面庞从起初带着的些许茫然,很快便被紧皱眉头所取代,显然正在竭力忍耐着这股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