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曾说过,要给胜子风光大葬,可因为各种封建迷信,村子里大多数村民,都不愿意来吊唁。
徐墨便让叶奎子,拿着大锣,去村子里敲一遍,只要过来吊唁的,一人五块钱,就算是还在吃奶的婴儿,只要来了,也有五块钱。
那些年纪大的,面对五块钱的诱惑,即便很心动,倒也没过来。
可那些叔伯婶姨,哪管得了那么多,那可是五块钱,整整五块钱啊,能买十二斤白米了。
越来越多村民跑到村后灵堂,拜祭胜子。
徐墨将从上海带回来的一套西装、皮鞋等等,放进棺材里。
第二天一早,徐墨亲自替胜子抬棺。
对于徐墨的安排,胜子爹娘还是很感激的。
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一晚上没睡的徐墨,回到代销店。
刘薇薇穿着新做的花格子棉袄,扎着马尾辫,站在代销店门口。
在看到徐墨回来后,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快步迎上前来。
徐墨脸上露出笑容,展开双臂。
刘薇薇扑进徐墨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脸蛋贴在他的胸膛上。
徐墨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刘薇薇的秀发,低声道,“过几天,你跟我一起去县里。”
“嗯!”
刘薇薇抬起头,望着徐墨那张菱角分明的面容,重重地点点头。
“走,睡觉去!”徐墨直接抱起刘薇薇,大步向着代销店内走去。
代销店内,老花婶正整理着货物,瞧着徐墨抱着刘薇薇走了进来,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你俩还真是小别胜新婚呢。”
“婶,我一晚上没睡觉,先去睡一会儿!”
“去吧去吧!”
刘薇薇在徐墨怀里挣扎了两下,见对方紧搂着不放,也不再挣扎了,小脸蛋绯红,就好似熟透的苹果。
走进房间,徐墨笑呵呵的放下刘薇薇。
“我去给你烧点水!”刘薇薇红着脸道。
“行!”
看着刘薇薇慌忙向着房间外跑去,徐墨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脱掉西装。
该说不说,这时节穿西装,是真有点儿冷。
没多久,刘薇薇就捧着一个铜盘走进屋内。
徐墨坐在床上,弯下腰准备脱鞋。
刘薇薇快步上前,将铜盘放在旁边,伸手替徐墨脱掉鞋子……
徐墨低头看着正认认真真给自己洗脚的刘薇薇,目光越加温柔。
“黑子、黑子!!”
就在这时候,老村长急忙忙的冲进房间。
徐墨一阵无语,叔啊,你就不会敲下门?万一我们正在做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呢?
“叔,怎么了?”徐墨问道。
刘薇薇替徐墨擦干脚,穿上新袜子。
“我刚从乡里回来,乡长说了,等会儿他亲自带着合同过来找你。”老村长满脸兴奋的说道。
徐墨挑了挑眉,道,“叔,我现在没两万块钱啊。钱都存在信用社。”
“那没事儿。都是乡里乡亲,你先把合同签了,打个欠条,明天去县里把钱取了,再给乡长,不就可以了。”老村长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行吧!”
既然老村长都这么说了,徐墨还能说什么。
本打算睡一觉,可现在乡长要过来,那肯定没法睡了。
穿上鞋子,又套上西装,徐墨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老村长。
没多久,乡长在一群乡里干部簇拥下,来到代销店。
乡长叫周大山,穿着棕褐色的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四十来岁。
一走进代销店,周大山就打起官腔,说什么改革开放好啊,你们看看,现在村里边都有代销店了等等。
徐墨笑呵呵的听着。
“徐黑子啊,听说你在县里做服装生意?”周大山问道。
“嗯!”徐墨点点头。
“年轻人就是有闯劲啊。不过,你在县里赚了钱,可不能忘本啊。你要记住,你有现在的一番事业,都是党跟国家的支持,你要正正经经做生意,别去搞一些歪门邪道。”
这话,怎么那么不中听呢?
徐墨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
一旁老村长赶紧帮腔笑道,“乡长,你就放心吧,黑子为人老实,做事认真,肯定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乡长,黑子的钱,都存在信用社,你看看,能不能先把合同签了。再让黑子给你打个欠条,等明天他去县里取了钱,再给你?”
周大山挑了挑眉,道:“老贵啊,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嘛?不过,咱们都是乡里乡亲,我信不过别人,还能不信你?但是,这种事情,没有先例……这样吧,欠条上就写两万三百块。”
老村长嘴角微微抽搐,乡长没说多出来的三百块是干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