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高高在上的季镇国蹭地起身,额角突突狂跳,嘴唇张了张:“你怎么知道?”
说出口他又意识到不对:“什么平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季慕礼身子向后一靠,左手自然而然地搭上顾惜身后的椅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
他眼皮轻掀,淡然地看着季镇国,分明比他矮出半截,却气势凌人,令人不敢直视。
“表哥好赌,欠下赌坊五千万的外债,还有你投资失败,也欠了银行一大笔钱,还有……”
“够了!”季镇国老脸一红,不等季慕礼说完便沉声呵斥,“你查我?”
季慕礼摇头:“我对你们的烂账没兴趣,我只是想提醒你,如今我已经将海天之色从你手里买下,钱我一分都不会差你。”
“从今往后,你也好,季家也罢,都与海天之色无关。”
他拉住顾惜的手缓缓起身:“若你又想玩半路拦截,抢回海天之色的手段,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回身将椅子挪开,对顾惜柔声道:“我们走。”
顾惜被他拉着一路来到地下停车场。
砰——
车门一关,顾惜恍然回过神。
她偏头看向季慕礼:“你一早就知道海天之色在季镇国手中?”
“是。”
“从前我四处找的时候你从未和我提过一句。”
“是。”
“海天之色上次出现在展会上,之后又被人偷走,是季镇国自导自演?”
“是。”
“所以这次,你一得知他要拍卖海天之色,就已经打定主意要买下。因为只有买家是季家人,季镇国才不敢用同样的手段,空手套白狼?”
季慕礼眉心微蹙,手指在下巴上轻轻滑了几下,摇摇头:“不是。”
顾惜猛地转过身:“你敢说我说得不对?”
她十分确信自己绝对没说错!
“准确说,”季慕礼回头扫向顾惜,“他拍卖海天之色在我意料之中。”
好吧。
顾惜承认,她刚才的确有些过度自信了:“在你意料之中?”
季慕礼一边发动汽车,一边为顾惜解疑答惑:“海天之色很多年前就已经到了季家手中,分家的时候爷爷把它给了季镇国。
当年四处寻找海天之色,我询问过爷爷的意思。若是强行从二叔手里要回项链,少不了要引起一场波动。那时我掌权不久,一旦他闹起来,我无法抗衡。拿不过来的东西,我和你说了也没用。
这些年季镇国一家在国外定居,早就把当年分走的产业亏损得差不多了。前不久我听说表哥滥赌,所以用了些手段,才迫使季镇国不得不变卖家产,最后还是将主意打到海天之色的身上。
他像和当初一样故技重施,就必须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所以海天之色他只能拿回澜城出手,才会有今天的事。”
顾惜大脑嗡嗡作响,冷汗冒了一后背,半晌才逐渐明白季慕礼这番话的深层含义。
他从没有忘记她想要海天之色。
他一直在暗中策划,只为替她拿到海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