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轩前。
位于诗匾前充当传诗客的李天泉,已经将整首诗传完。
他摆着一个搔首弄姿的姿势,跟他老爹一个样,得意至极。
目前,这首诗依旧在以醉梦轩为中心,不断地向着整个洛陵城扩散。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直至和以往的所有时候一般,传遍整个大尧,乃至整个神川大陆。
为夜面郎君的故事,再次添上那浓厚的一笔。
现场。
一片寂静。
刚刚对于那宏兴楼以及孙长鄂的声讨声,已然停止。
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的愣神与沉浸。
将进酒!
不得不说,这首诗,像极了一坛老酒。
越听,越令人觉得意犹未尽。
不少文人酒客们,在心中反复的斟酌、品味着这首词。
或面露享受,或面露惊愁。
不过,无论是何等表情,他们心中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想法:
惊艳!
当初,这首诗的后半首初听之际,尽管也令人觉得惊叹,眼前一亮。
但由于没有前半首的烘托、对仗和引申,还未曾达到这等高度。
如今,这全诗的面目全部展露,才彻底让所有人都开始反应了过来。
这首诗!
太绝了!
不愧是夜面郎君啊。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开始思索。
这夜面郎君,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才能写出这等格律!
那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究竟是何等仙人手笔啊。
醉梦轩三楼。
王夫子坐在临窗的位置,点了一壶平日里舍不得花银子喝的热酒,一边平静的欣赏着这场大戏。
一边品味着夜面郎君的诗词,喃喃道:
“好诗,好诗啊。这等级别的佳作,除了夜面郎君,怕是再无他人可做的出来了吧。”
“只是,萧宁这小子跟夜面郎君,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怎么就能一直求来这夜面郎君的格律呢?”
“也真不知道,这夜面郎君究竟是何人调教出来的好徒儿啊!有个这徒儿,当师傅的都跟着沾光!”
王夫子自言自问间,又是一杯百年桃花酿一饮而尽。
“夫子。”
待到其饮尽,身后那长孙川和郭芷,不知何时已经前来。
二人刚刚还在那醉梦轩的九层。
在见证了事情的全部经过,通过那孙长鄂的表情,判定了这楼轩诗会最后的成败后。
二人因为不得听见,那传诗的内容。
于是来到了三层。
方才,二人还在疑惑,这匾牌的后面,究竟是一首什么诗,竟然能掀起这等轩然大波。
如今。
在来到三层,又听三层的酒客,说了一遍方才的传诗后。
二人只觉得惊艳。
“夜面郎君,不愧是我大尧的第一才子,天机山才子榜的状元啊。”
郭芷感叹了一句。
“只是,也不知道,他那面具底下的庐山真面目,究竟为何啊?”
“真的很难想象,能够写出此等大气魄格律的,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还记得当初在香山书院,元无忌在格律方面的造诣,同样是惊才绝艳。”
“我们年少时,还曾经艳羡的不行。可现在与这夜面郎君一比,真是毫无可比性啊。”
毕竟。
郭芷和长孙川都曾受教于香山书院。
王夫子又是二人的老师。
三人在一块,难免会拿出一些书院的人和事,进行一番比较。
“也不知道,萧宁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夜面郎君的格律啊。”
“看起来,这萧宁跟那夜面郎君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呢。”
长孙川回顾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感叹道。
“哎,如若能够结识夜面郎君这等风云人物,定然是一件极其荣幸的事吧。”
“我要是认识这夜面郎君,我肯定在咱们书院横着走。”
“那可是夜面郎君啊,整个大尧乃至神川大陆文人眼中的桂冠!”
“如若真如我猜测的那般,萧宁跟那夜面郎君关系匪浅,真想请他引荐一下呢。”
“跟夜面郎君结识,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
长孙川幻想着,越想越兴奋。
“是啊,有这么一首格律,注定名垂千古了。如若你能跟他结识,让他赠诗一首,说不定也能名入史册。”
“名入史册啊,这是多少文人,求而不得的。”
王夫子听完,竟然破天荒的参与了一次年轻人的话题。
说完之后,他也跟那长孙川一样,幻想了一下。
只不过,守着两个徒儿,他只能是在心念叨罢了。
“真不知道,这夜面郎君的师尊是何人啊!我若是他的师尊,那该多好啊。”
“夜面郎君的师傅,我这个身份要是摆出来,还不整个神川大陆的文人见了我,都得点头哈腰的。”
“到时候,被萧宁这孽徒毁掉的名声,直接全部找补回来了。”
长孙川和王夫子,一同看着窗外,眼神迷离。
看起来,这幻想已经到了高潮时刻,直入云霄了。
然而。
郭芷的冷水盆子,虽迟但到,从不缺席。
“让萧宁引见夜面郎君?你怕不是想多了。”
“萧宁这家伙,我算是看出来了。他想让咱们知道的,咱们能知道。这家伙想保密的,咱们怕是拿把刀架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
“显然,关于夜面郎君这件事,就是他想保密的事情。”
一句话,二人直接被拉回了现实。
紧接着。
就听到那醉梦轩门前,一阵骚动。
是那孙长鄂!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首将进酒中时,他终于是回过了神来!
如今。
对于他来说,宏兴楼已经是信誉扫地,再无半点回旋的余地。
四大家族交到自己手中的任务,算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可是。
在这之前,自己必须再做点什么。
就在刚刚,孙长鄂想到了!
只见他猛然走到了那牌匾前,拍了拍那巨匾后,厉声开口:
“李家主,我想,从刚刚开始,无论是你我,还是诸位,好像就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抬手指了指那匾牌。
“李家主,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我们宏兴楼欺瞒酒客,好,我认。 ”
“君子以信誉为先,人若无信,尚且不足交,更何况这酒楼?”
“因此,我宏兴楼走到这一步,我认栽。是我宏兴楼有错在先,辜负了诸位的信任。”
“从明日起,我宏兴楼就此关门,这是我宏兴楼该得的报应。”
孙长鄂先是的一番苦肉计,用了一招道歉大法。
继而。
就见其话锋一转:
“可是,今天这等局面,整个天上街万人空巷,如此之多的酒客上当受欺瞒,可不是单单只是我宏兴楼自己的责任啊!”
“醉梦轩可是早早地,比我们宏兴楼更早,就散出了要请来那夜面郎君的消息。”
“可是呢?现如今,敢问李家主,那夜面郎君在哪里呢?”
孙长鄂故意露出了一副激将的模样。
这是一个阳谋!
因为四大家族曾经也想过要请那夜面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