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厂区,秦淦西不敢乱看,生怕引起误会,从而带来不必要的后果。
在机器的轰隆声中,他走到那栋三层楼前,又看到一扇大门。
看到主道两边都有一层的楼,他这时才想起,左边右边,是应该面对这楼还是应该背对呢?
还好,这路上有人走,连忙开烟问路。
才知道是走过了,多走了百多米。
他转身往回走,顺着来路走到左边第三栋的后面一栋,古宜机古科长的办公室就是第一间,紧靠马路。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秦淦西敲敲门槛,然后探进头去,看到里面一个脑袋从报纸上端露出来,瘦瘦的。
“您好,请问是古宜机古科长吗?”
那人放下报纸应道:“我就是,有事吗?进来。”
秦淦西走进办公室,“我是刘稻里师傅介绍来的。”
听到“刘稻里”三个字,古宜机眼里流露出尊敬,伸手指向靠墙的方凳,“坐。”
然后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搪瓷水杯,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竹筒,从里面抓出一撮茶叶放进去,“我师傅的身体怎么样?”
人家说坐,自己不能老老实实马上就坐。
秦淦西走向前,递过一根华子,“刘师傅身体很好。”
古宜机俯身拿起热水瓶,往水杯里倒水,“说起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秦淦西马上应道:“距离这么远,都有革命工作,这是没办法的事。”
古宜机把热水瓶放下,然后把杯子递给秦淦西,“坐吧。”
秦淦西这才端着杯子坐下,浅喝一口后放到旁边的凳子上。
古宜机走到桌子旁边,“我师傅有什么事?”
秦淦西摇摇头,“不是刘师傅有事,而是我想麻烦您。”
古宜机回到桌子前坐下,“想要瑕疵布?要多少?”
看来自己不适应这个社会,得重新学习交流方式啊。
“我和别人抓了些鱼,有些多,刘师傅说纺织厂可能需要,所以来看看。”
古宜机的身体马上往前倾,然后站起来,“不是可能,而是很需要。有多少?”
“百来斤吧。”
“才这么点啊。不过有总比没有好,都拿过来,价钱不是问题。”
“古科长,是你们去拉,还是我送过来?”
“百来斤的话,我们开一辆……远吗?”
“不远,在河边,只是要走山路。”
“还是你送过来吧。”
“那好,我现在就去担过来。”
“百来斤,担过来很费事的。这样,踩三轮车过去,我们厂里有三轮车。”
他也不担心秦淦西把三轮车骑走,到食堂拉出一辆三轮车,还带他到大门口的门卫,“今后他要给我们厂里送菜,直接放行就是,有问题找我。”
秦淦西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这么大包大揽,真的不怕自己把三轮车骑走。
这三轮车和九十年代初的蹦蹦车有些类似,区别在于这是人力车,车厢是木板。
检查一下车厢情况后,秦淦西骑上三轮车。
最初当销售员的时候,他不但坐过三轮车,还开过,所以很快掌握了平衡,但新问题出现了。